第166章(1 / 2)

当然,有人愿意在山上教他练武,还教他读书耍剑,风儿他高兴得不得了。

但每每师父抓着他的小手往竹简上刻字时,师父举着竹枝将剑法一招一招拆分给他看时,他总能看见母亲幽怨的眼神出现在阴影处。

起先他以为母亲是嫉妒他有一个好师父来教他学各种各样的东西,而母亲没有。

但有一次他兴高采烈地答应师父躲在林子里师父给他建的书房刻字,字刻到一半发现刀子磕了一道口子,他忘记了师父跟他约定不刻完一卷卷籍不能离开书房的约定,跑回正屋去找师父。

结果,却看见师父抱着他母亲,从偌高的枝头上下来,宛如一对神仙眷属。

所以...母亲她这是...背叛他父亲了吗?

风儿小小的心灵纠结中带了丝欢喜,欢喜里更多的又是愧疚。

欢喜的是他确实很喜欢他的师父,和师父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多了一个父亲。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和母亲那样做似乎是不对的,这样对远在天边的当石块补青天的父亲不公平。

而母亲自打那回被他撞见她和师父二人的亲密行为后,似乎也特别愁虑。

他经常能看见她躲在暗处看着师父默默出神,然后又流露出特别纠结的神情。

有一次,风儿趁着师父到林子里给他母子俩打野味去了,偷偷地问母亲:

“母亲,您是不是觉得您和师父的事特别对不起我父亲?那不如,寄个信去跟父亲坦白这一切,这感情的问题,理应三个人好好去面对。”

听儿子如此一板一眼地说着这些话,姒思阙傻愣了一下,然后摸摸儿子的脑瓜子道:

“风儿,你在瞎说什么?整天里跟着你师父读书读傻了吗?”

风儿眼睛灼灼地,皱着小眉头严肃道:“母亲最近老是心神恍惚,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思阙愣了,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她这些日子之所以失魂落魄,是因为上回纪别光带着手下人上山寻她的事。

那天纪别光还在山脚下,就已经被姬夷昌早一步得窥,将风儿赶回林子的书房,又强拉着她躲在树上,硬是不肯让她和纪别光碰面。

但纪别光临走还是暗地里给她留了个秘密口信,那是姬夷昌也不知晓的破密方式。

第104章 违心话

纪别光告诉她:姒思朗已经发现她躲藏在齐国境内, 已经下定了决心伐齐了。

其实这些年来纪别光一直知道她藏身在何方,之所以一直不来找她,也是因为怕被姒思朗发现。

这回偷偷越过边境来齐地找她, 也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了。

姒思阙这些年来, 除了王父仙逝曾偷偷回楚地,离远地看过一回后, 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楚地边境一步了。

她不愿意被弟弟找回去,一旦被找回去了,如今已然当上楚王的弟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不想以红颜祸水的身份留在楚地,便只好带着风儿离乡背井。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连最后的藏身之处都成了齐国的领域而已。

现下弟弟知道她躲在齐地都这样了, 要是被他知道她又跟姬夷昌纠葛上了,岂非更加天下大乱?

她得想个法子,是时候远离姬夷昌了...

夜里姬夷昌在屋子外头架着一个大火架,给母子二人烤着今天进林子猎得的山鸡,带着肉香的烟熏味溢满了四周, 思阙撑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姬夷昌, 不发一言。

篝火下, 当年那个善于伪装病娇的男人, 现下身材已经出落得越发雄壮矫健,他在篝火下工作惹得把外衣脱掉, 露出了臂膀处赫赫入目的陈旧伤痕。

那些, 应该便是他这些年身经百战, 骁勇奋战而烙下的痕迹了。

除了伤痕之外,左臂处还有一个颜色依旧鲜艳的新月状胎痣。她记得姬夷昌以前很介意自己这道胎痣,轻易不肯在她面前露出的。而她还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这道胎痣恰好和晋国国君手里奴隶的烙印一样, 就像是个天生生下来就是奴隶命的人一样。

再再后来,她还是从纪别光口里得知,原来姬夷昌真正的生母果真是个奴隶,所以姬夷昌其实身上流着的是奴隶的血统,晋国国君先前也是揪着这一点,再次将姬夷昌推至了极度艰险的位置。

要想啊,齐国那帮自视血统高贵的贵族,又怎么可能容许一个血统低贱的贱奴之子当他们的王。

可如今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捋起袖子,全然无视那胎痣的裸.露,给她母子二人忙前忙后地架火炉、烤炙肉,抽出小匕割分烤好的肉。

姒思阙盯了盯他手上的小匕,又默默地从身上摸出他当年遗落下的那把天栾匕。

姬夷昌朝那短匕扫了一眼,递给她一只烤得香嫩的鸡腿。

“这东西原来在你这里啊。”他状似毫不经心地说道。

姒思阙见他不怎么在乎,咬了一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