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迟剑行 武无吾 1551 字 9个月前

马纪不觉莞尔,他上下打量一番灰衣人,见灰衣人身材粗壮得如同铁塔,心念他能练出这等轻功,也算不易。

“我要问你三个问题。”马纪张口说道:

“好。”那灰衣人说好,却一扬脖颈,向剑刃撞去。

马纪眉头一皱,手腕微抖,带着剑刃侧偏,避开了灰衣人的要害。

灰衣人趁机脱离了剑光,两脚踏上一侧粉墙。

马纪此时转刃向上,却仍是慢了一步,只斩断了灰衣人腰间坠着玉佩的丝线。

那灰衣人双足发力,越过马纪头顶,直朝巷口跃去。马纪也不去追,只左手一揽一送, 抄起落下的玉佩当作暗器,直射向半空中的灰衣人。

这一下蕴足了内力,飞速射出的玉佩在空气里溅出一声嘶鸣,一道电光。

嘶鸣声急,电光更急。

半空中的灰衣人只觉后脑一痛,这一痛过后,他才听到玉佩破空的那声嘶鸣,嘶鸣落尽时,他也向前扑到,昏死了过去。

于是狭窄的巷子又重归死寂,只有马纪走到灰衣人身边,低声骂了句什么。

此时远处的山峰已吞掉天边大半金光,马纪扛起灰衣人,向着码头折回。

第四章

一入了秋,面摊的生意便随着天气转冷,酉时过了小半,孙剑才将挑来的面条卖光。隔壁的有酒酒肆一整日都未拆板营业,孙剑收摊后想和马纪打个招呼,敲了半天酒肆的门,也无人应答。他寻思着马纪应是为麻子城的事出外奔波去了,便叹了一口气,挑起已空的面担,往回走去。

戌时便要宵禁,所以回麻子城的路上,街上行人也就慢慢见少。

经过梨花楼附近的一条小巷时,孙剑偶然瞥见路旁粉墙之下,一样物件熠熠生光。他打眼望去,才发现是块暗色玉佩,似是因为上面的系绳断裂,被人遗落在此。

孙剑凑得近些,才发现玉佩上雕着个瘆人的鬼面谱,他皱了皱眉,拾起鬼面玉佩,但觉入手清凉,隐隐却有腥味从其上发散出来,他见四下无人,便将玉佩扔回原处,等着主人回来寻找。

走出不远,孙剑想到不足半个时辰就要宵禁,玉佩若是扔在这儿,指不定就被巡夜的官兵捡去当了。他心念至此,便退了回来,捡起玉佩系在自己面担之上,寻思着自己每日穿街走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玉佩的主人遇到,到时候便能将这块玉佩物归原主。

彼时暮色渐沉,孙剑怕再磨蹭下去就要犯夜,便抄了一条近路,一路小跑着,向自己的棚屋奔去。

戌时未到,孙剑终是及时赶回了麻子城。

每日禁夜之后,荒地上杂乱的棚屋阵就如同一个不分旦昼的婴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不管是什么时辰,便开始声嘶力竭地哭闹。

孙剑也是这无数哭闹的“婴儿”之一。

他到了家,收回晾在屋顶上的草垫,匆匆洗了个手,便趁着吝啬的老天爷还未把光亮尽数收回袍袖,开始和面擀面。大多数麻城的住民,也都如孙剑一般,肆意地使用着天上的最后一点光亮,如同歌尽舞散前最后的狂欢。

锅碗瓢盆的脆响慢慢暗淡,孙剑将擀好的面条装入面担时,天上早已是帘钩倒挂,他将手上的面胡乱抹在前襟上,便一头栽进床板上堆着的草垫里,昏昏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孙剑被屋内窸窣的响动吵醒。他半懵着睁开眼,居然望见自己的棚屋内多了一人一狗。

狗是条长毛狗,人是个佝偻人。

孙剑借着月光望向面前的人,那人弓着背,手里拿着一根数尺长的拐棍,撑在地上。他的脸如同一个干瘪的柿子,枯渴的纹路在夜月下显得异常可怖。孙剑被这张可怖的脸瞬时吓得清醒,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应是瞎的,因他一对眼眸哪怕在月光下也是暗的,暗得如同猛兽藏匿的穴洞。

孙剑屏住气。

那条长毛狗跑到墙角边,围着面担上挂着的玉佩嗅来嗅去,再几步窜到那盲眼人的腿边,狠狠地蹭了几下,便听到那盲眼人从喉咙里挤出几声诡异的干呕.

孙剑微微恍神,没想到这盲眼人,还是哑的。

佝偻着身子的盲眼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弯下腰。那条狗长毛狗叼起盲眼人手中的物事,扔在了面担旁,便又回来蹭了蹭盲眼人的裤脚。

然后那一人一狗,便互相伴着,离开了孙剑的棚屋。

死寂的夜里,拐棍的叩响声突兀又诡诞,孙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才发现那算不上太薄的麻衣,已经被汗水打透。

那一人一狗留下了一副脸谱面具和一张纸条。孙剑不识字,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那副面具上勾勒的脸谱倒是异常好认,是花脸的黄盖,只是不知这面具到底是作何用处。

孙剑睡意早被惊走,他满心狐疑地抱着那张脸谱面具,一不小心,就坐到了五更。

五更的麻子城又开始喧闹起来,隔壁的吴家嫂子一大早就扯开嗓子埋怨自己的男人,那尖而粗鄙的声音就沿着棚屋阵内包裹的小路四散奔驰,于是半座麻子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