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场」的女子确实出手阔绰,就连鸨母也受不了如此大手笔的诱惑,不惜坏了青楼的规矩,使得其他姬女无不心存怨愤。
“有钱就了不起啊?人家刘公子啊,可能都不会正眼瞧她!”
“不得热客,不得倒贴热客,不得倒贴钱!十大禁忌她犯其三,到底懂不懂规矩?”
“歇了吧!人家就是冲着刘公子而来!”
“人家有钱!你不乐意又能咋的?”
“有钱又如何?就算她得逞,也不过是个妾室!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她难道不懂?”
“哼!我就不信了!这天下的青楼多着呢!人家刘公子又不是只到栖凤楼,她还能全都包场?”
“全包场?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这般倒贴吧?”
楼下的姬女声音极大,自然传到二楼的房内。
“女主,你这次太任性了!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侍婢很不满意地说道:“侯爷若知道此事,你再也难进王家的门!”
“这岂不正好?”红衣女子扶摸着膝上的琴弦,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回了魏国,今年就要做为媵妾出嫁。既然我的命运就是做妾,我情愿做刘公子之妾,也不愿给司马昭做妾!你不用再劝我。”
说话的红衣女子名叫王伊若,她是魏国兰陵侯王肃之次女,魏国前大司空、大司徒王朗之孙女。
魏太和五年(231年)时,15岁的王元姬被嫁给司马昭,王伊若做为同宗媵妾随嫁,只是她当时年龄尚幼,并未正式嫁入司马家。
这个时代的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必不可少。当然,这只针对男子娶正妻而言。
今日,在岳阳城的南门,侍婢提到魏、蜀两国的现状,提到她与刘公子之间不可能通婚时,王伊若当即就决定去青楼。
王伊若深信:刘公子一定会再来栖凤楼,一定会给自己筝谱。
另外,王伊若也有自己的期望:如果能在青楼中接近刘公子,就有可能以姬女的身份嫁为妾室。这样一来,所有的不可能,就变得有可能。
侍婢的胸中满是怒火,她虽是受王肃的指派,前来盯着王伊若,但王伊若毕竟是王肃之女,她也不敢过多地干涉。
“可是……女主……你将侯爷的船给廉价卖了,买货的钱,卖船的钱,这些所有的钱,你全给了栖凤楼的鸨母!
你现在身无分文!若是刘公子不来,若是刘公子看不上你,你连魏国都回不去!”
“我从未想过回魏国!”王伊若倔强地说道:“姐姐肯认命,我绝不认命!孟光年过三十而不嫁,终与梁鸿成就千古佳话,我也可以。”
“女主!就算你想倒贴刘公子,也不用这样做吧?你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你还能拿什么倒贴?若是你哪日悔悟了,要想回魏国,你连盘缠都没有!”
“我把钱全都给了鸨母,以做为包场之资,就是担心自己反悔,这才断了自己的后路!”
“若是刘公子再也不来,或是他看不上你,又将如何?”
“若是刘公子不来……我就先在栖凤楼赚钱,等赚到了钱,我就找遍每一个地方!
若是刘公子看不上,我就……罢了,你们先回去,替我告诉父亲,就说……女儿不孝……”
王伊若的态度很坚决,侍婢见劝不动她,只得跟几个婢女出了栖凤楼。
少时,刘闪与向宠来到栖凤楼,仍旧被两名姬女拦住:每一个光顾的男子,不论他的身份如何,不管他是不是热客,也不管他是不是熟客,都要做一首诗,然后才能进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刘公子,你这首诗既用了《庄子。齐物论》中的典故,又借蜀王杜宇灵魂化作杜鹃的传说,再以「春心」二字,喻指对失去之物的思念和怀念,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刘公子,快请进!”
“刘公子,是否指定歌姬、舞姬或乐姬?”
“不必!”刘闪边走边说道:“就上午那个房间就行。”
“刘公子,这会儿天色已晚,要不要打个干铺,或拉个铺?”
刘闪自然明白姬女所说的这些「行话」,其中「打干铺」,就是在青楼中单纯地住宿,跟驿馆中一样,绝对不能乱来;「拉铺」也是在青楼中住宿,不过有姬女作赔过夜,天亮之前,作赔的姬女必须离开。
“呃……不必了。”刘闪上了楼梯后说道:“呆会儿,有个男子会来找本公子,你们不必询问,让他直接上楼即可。”
刘闪说罢,推门而入,却见上午的那个乐姬还在屋内,刘闪也没多想,顺势在桌边坐下。
“公子,想听哪首曲子?”
“不必了。本公子想听的,你们都不会弹;你们会弹的,本公子都已听过。”刘闪略有不屑地说道:“你们会的那些曲子,除了「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