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再在身上抠抠摸摸了一阵子,拿出个俗气且大得要死、但分外瓷实的的金镯子塞到心兰手里:“喏,这便算是给你准备的嫁妆了。”上面雕刻着数朵兰花,不怎么精细,只金灿灿分外喜庆。

铁老爹稍稍靠近女儿耳边,嘱咐道:“要是日子过得不舒坦,你就当了这镯子,踹了他自个儿潇洒去!”他自以为小声,实际上还是比寻常人声量要大。

花公子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不曾听见。

铁姑娘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言以对。

无情终于忍不住扶额,缓缓道:“前辈尽管安心,苏梦枕中途醒了一回,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您那一拳正中穴道,本是凶险至极,神医把了脉象,却道不破不立,反而有助于伤势痊愈。”

铁战虎目一瞪:“你怎么不早说?老子刚找见女儿,想到那苏小子的病弱模样,真是喘半口气都嫌累得慌……还当往后再见不着乖女了,差点掉了几滴猫尿!”

无情很平静地道:“怨我方才没说清。”

他们一老两少临走的时候,紫衣少女忽而回头跟他招手:“盛大爷,谢谢你啦!改明儿我就送面锦旗来六扇门……您放心,以前那些事儿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年纪轻轻,喊什么大爷……那我岂不是老爷了?你还要喊我做爹么!”铁战满头雾水,将腹诽喊成了中气十足的叫嚷。

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手上一顿。

他没有转过身,眉宇间却染了轻浅笑意。

——原来她,已记起他是谁了。

很好,往后的日子,他便放心交予花无缺了。

了却一桩心事,无情可谓是一身轻松。

连不得不在衙门整理积攒的公文都不觉累。

接过重任的花公子见了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岳丈本人,才晓得铁姑娘有时的霸道左性儿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宁愿她对自己再霸道磨人些,倒也是真的。

婚后,食不知餍的无缺公子无师自通地悟了一个道理:不能一味痴缠着问铁姑娘可不可以,而应该君子地征询她的意见。

想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要快一些还是慢一些,才会舒服得眯了那双水润杏眸娇嗔瞪他?最长可以放纵多久,才不会呜咽着用那纤长的指甲掐他的后腰?要如何深入,那鲜艳欲滴的唇瓣才肯断断续续吟唱他最爱听的小调?

再譬如,是黎明破晓还是夜半深宵?是想躺在红木拔步床里还是斜倚锦衾软榻上?又或者是黄昏时分靠在微凉的玉案上,亦可。

试想,她一头乌发倾泻,遮掩住雪肌嫩肤,而他俯身而下轻含朱唇。耐心地辗转研磨,便如柔韧绵软的宣纸被蘸满了浓墨的笔尖缓缓浸透,晕染出一幅幽兰泣露的绝佳风景……

——不管怎么说,她既选了,那就是愿意的了。

清风朗月的无缺公子如是想,轻轻拥住了心上人。

咳咳,谈这些稍有些远了。

咱们说近一些,就讲讲无缺公子艰难困苦的娶妻之路吧。

婚礼昭告了全江湖。

四大名捕中的冷血无情同他们很有几分交情,可惜公务繁忙,抽不出身。

但都送了礼,是由赵捕头拿来的:一根放在锦盒里的洁白鹅毛,一袋子京城小吃,一面横幅,上书“川中第一高手”几个大字,挥斥方遒,据说是神侯亲笔。

铁姑娘看得脸热,心道盛大爷肯定是因为自己之前送过去的那面锦旗给气着了,连带着冷血也抠索起来,特地千里迢迢送这么些东西。

“千里送鹅毛嘛……礼轻情意重。”她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却在锦盒底部发现了好几张崭新的银票。

纳闷着翻开一张字条,上头是字迹清隽的小楷:

——公孙兰盗取之财物,现物归原主。

可是不对啊,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咬着唇将字条翻到后面,还见一行细字:

——多的,为妹添妆。

铁姑娘笑得直不起腰,又很有些感动,决意下回进京,一定要好好回报一二……这个义兄,她是认下啦!

金风细雨楼百废待兴,苏楼主的重病在万春流的调理下痊愈了八分,还需细细温养。

故他也留在京城没有赶过来,倒正好帮着照看露儿……这小女童,便是下一任红鞋子的首领。金风细雨楼是京城白道魁首,亦正亦邪的红鞋子不再作恶,也能与它相扶持,堂堂正正现于人前了。

他们的信是一起送来的。

只见女童的信写得很长,满满大三页,是些温暖又细碎的琐事,和她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祝愿……随信的贺礼还附带了一双精致的红绣鞋,不过上头不再是猫头鹰,而是并蒂的兰花,栩栩如生。

苏梦枕的信自然要简短些。

除了祝福的话语,还有寥寥几语的歉意,没有说得很详细。大意是说温柔又犯了什么什么错,倒不是希望移花宫移花宫看在他的面上不要计较,只说新婚在即,莫要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