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下学时正值日暮时分,潺潺细雨淅沥打在屋檐下,季安言一路踏着雨声推门而入。

许是因贪玩奔跑,那把伞并无发挥大用,雨水尽数洒在她头上和身上,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欲滴的雨珠。

推开门正巧望见施微在和面,小姑娘跑到桌前,爬上身前的长凳凑到施微跟前,笑眼盈盈道:“阿娘做什么好吃的,我好饿啊。”

施微看着女儿满脑袋都是滴落的雨水,轻轻拍开她伸过来的手,“去,找你爹爹给你擦擦,外面这般大的雨,看你又是贪玩了,明日可别又哭着喊头疼脑热。”

要说她这个女儿,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可谓是从小皮到大。

别说是京中与她一般大常被她欺负的世家子弟,便是太子殿下。若是相处不和,那也能一拳打到人脸上。

施微有时想起来,倒同她与季梵‘冤家路窄,针锋相对’的那段时日有几分相像。

季安言听罢点点头蔫蔫地走开了。

季梵给她擦完头发,叮嘱她好生做功课。

施微晚上做的是香葱肉沫蒸饼,看这水葱长得这般好,可不能浪费了。

一张饼有一个小盘那般大,三个人一人一张足够了。

施微点了支灯,昏暗的厨房通明起来。季梵去外边洗了菜进来。

施微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水雾扑面而来,看着饼皮还是微微泛白,又盖上锅盖再蒸一会儿,站在灶台前静静等候。

“洗好了?我还以为要等你去摊铺上买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干帕子为他擦拭尽数落到身上的雨珠,嘴上不依不饶数落道:“你是个蠢的,也学你女儿走歪路,有伞不打。”

“有娘子帮我擦,伞哪有娘子好。”挨得近了些,眼前人清朗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尽管两人已携手走过七年朝朝暮暮,施微还是不自觉地脸颊升腾起一丝热意。

察觉到季梵在盯着她看,施微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把拍子扔给他,转身欲把菜沥干水分,留给他一句:“你自己擦去罢……”

季梵看着她转身时耳后一缕柔长青丝滑落至颈间,埋在白皙秀颀的脖颈上交织,他心底丝丝躁动在明暗跃动的光影间微漾,捏着帕子的手头微微一紧。

当施微再次转过身时,只觉熟悉的身形迅速向她靠近,她来不及反应便被抵在灶台前的角落里,瞬间脸上热意愈演愈烈。

施微的双手抵在两人之间,想压下这场闹剧:“季乘溪你别胡来啊。”

胡来,这处又不是没胡来过。

随即是如疾风骤雨般的吻蜂拥落下,温柔细密的缱绻缠绵把两人拉扯其中,眉眼簌簌紧挨在一起。

窗外潺潺雨声衬得屋内越发宁静无声,只剩灶下燃着的火苗和干柴交和发出阵阵‘刺啦’声响。

屋内弥漫着温热的气息和互相交织蔓延的温情。

良久,二人在绵延的喘|息声中终于分开。

施微嘴唇微红,之上的粼粼水光在光影映照下格外晃眼,季梵看入眼中,点到为止,他便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这番‘不正经’的事做完后,施微抬手便要赶他出去,若继续留下,还不知要耽误到何时。

“出去出去!要你何用!”正说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在空气中荡漾开,飘入施微鼻中。

坏了!

她迅速揭开锅一看,三张饼表面俨然完好无损,唯有最底下那张半边烧的焦黄。

不用多想,晚上用饭时,也唯有季梵碗中那张饼是焦的,用筷子一戳,烧得硬而厚实。

“阿娘啊,爹爹的饼为何焦了。”季安言指着问道。

施微想起方才厨房里那场‘闹剧’,不自觉地瞥了他一眼,咬着自己手中白嫩绵软的饼,对他扯出一个笑,“别管,吃你的,你爹爹就喜欢焦的。”

几日后的一个艳阳天,施微坐在院子里乘着暖阳读着一封自惠州寄来的信。

他们上月还去惠州看望了赵衿衿,这是自上月离别后她寄来的第一封信,施微迫不及待地拆开封,信上赫然是几行秀丽小字。

信上说无需挂念,一如上次相见,一切都好。

结尾处还说不日想回金陵看看,再见见故人。

当年赵衿衿在众人的帮助下逃离赵家的龙潭虎穴,宫中礼部派人来接秀女,赵裴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说女儿夜里突发急症熬不住去了。

赵家拟了名送上去如今人又没了,当时的永仪帝逢病重越发暴怒多疑,怎容得下这般欺君行径。

加之当初东宫一党林立,派人一查还查到赵裴曾与东宫的人有过往来,明里暗里参与过一些行事,永仪帝当年怒极之下随便一个发落,赵家众人便锒铛下狱。

施微在惠州时与赵衿衿讲起赵家获罪,赵裴被流放千里苦寒之地,那时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暗淡,随后扯出一个笑,释怀道:

“当父亲的眼中没有子女,那是他作为父亲的过失,在朝为官帮着歹人助纣为虐,那也是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