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章(1 / 2)

不少地方的皮肉完全坏死,呈现出灰白色犹如岩石般的质感,和娃娃脸上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一眼都叫人觉得心惊肉跳,痛彻心扉。

不少鼠民身上,都残留着武士老爷们折磨留下的伤痕。

他们都对圆骨棒感同身受,生出同仇敌忾之感。

“你原先这个主子该死!”

有人这样说。

“所有暗月氏族的蜥蜴武士全都该死!”

也有人怒不可遏地扩大了攻击范围。

“不,所有氏族武士全都该死!”

更有人一口咬定。

圆骨棒笑了笑,重新披上软甲,继续道:“我原先的主子自然该死,但是,没人敢起来反抗的话,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当场暴毙啊!

“那时候的我,非但不敢反抗,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曾生出过一星半点,只觉得这就是我的命,因为我体内流淌着卑贱、怯懦、不洁的血液,所以,就算沦为七彩剧毒蜥蜴的美餐,也怪不了任何人。

“而我那个主子,似乎也在等着欣赏一场精彩刺激的好戏,甚至在和别人打赌,看看我究竟能在蜥蜴笼子里坚持几天,才会被七彩剧毒蜥蜴彻底吃掉。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我记得,那是冬天,一个特别寒冷的凌晨。

“因为我们鼠民蜷缩的窝棚,四面漏风,睡得又是冰冷潮湿的泥浆地,连铺在泥浆里的曼陀罗枝叶都只有薄薄一层。

“一夜下来,我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关节僵硬,无论眼皮还是手指,都没办法灵活自如地张开。

“天边才出现第一道微光,我就不得不钻进蜥蜴笼去打扫卫生。

“状态如此糟糕,难免躲闪不及,被七彩剧毒蜥蜴一下子扑倒在地。

“直到今天,我依旧记得那一刻。

“我记得,那头几乎比我人还长的大蜥蜴,趴在我身上拱来拱去,不断撕扯我的牛皮护套。

“坚韧无比的护套,被它扯得七零八落,就算隔着厚厚的牛皮,我都能感觉到它的爪子究竟有多么锋利。

“而且它还不停朝我的面部激射毒液,试图毒瞎我的眼睛。

“尽管我拼命扭头,没让毒液溅到两只眼睛里面,但毒液腐蚀头盔表面,发出‘嗤嗤嗤嗤’的声音,激起浓烈刺鼻的臭气,却令我的鼻孔好像燃烧起来,吸进胸膛里的都是火焰。

“很快,我就感觉胸甲被七彩剧毒蜥蜴如同锯子般的尾巴撕裂,下一步,它的尾巴就要戳通我的胸膛,把我的心脏活活挖出来——我目睹过很多同伴惨死的样子,非常清楚它的招式。

“我害怕极了,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拼命挣扎和反抗。

“正好,前一个晚上,七彩剧毒蜥蜴的食物,是一条巨大的犀牛腿。

“血肉被吃了个精光之后,蜥蜴笼里还残留了好几根巨大的骨棒。

“七彩剧毒蜥蜴将几根骨棒咬断,咬出了尖锐的断茬。

“我胡乱摸索到了一根一头圆,一头尖的骨棒,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朝脑袋上方捅了过去。

“大角鼠神在上!我竟然不偏不倚地捅穿了这头七彩剧毒蜥蜴的眼睛,整根骨棒都没入它的脑袋!

“这头畜生仍旧没死,在剧痛的刺激下,愈发用力撕扯我的胸膛。

“但我也被剧痛,激发出了蕴藏在血液深处的凶性,无论七彩剧毒蜥蜴怎么撕扯我的皮肉,我都死死抱着这根骨棒的圆头不放,还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拼命旋转骨棒,把这畜生的眼球连带着大脑,统统搅得稀烂如泥。

“当时,整片胸膛都在燃烧的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这头畜生一起死,绝不能让它再祸害我的更多伙伴。

“不知过了多久,这头畜生终于没了动静,而我也昏迷了一段时间。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恍恍惚惚间,和以前的伙伴,还有我从未见过的爹娘在某个地方团聚。

“但是,当我在剧痛的刺激下,再次苏醒之时,却发现自己仍旧躺在一片狼藉的蜥蜴笼里。

“从冰封般的天空,黯淡的太阳来看,我才昏迷了不到半个刻时,甚至短短一顿饭的功夫。

“看着整个脑袋都被我捅得稀巴烂的七彩剧毒蜥蜴,我知道大事不妙。

“这可是主子最喜欢的宠物,每天都拥在怀中把玩,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七彩宝钻’,就为了在赌局和酒宴中,向别的暗月武士炫耀,据说,曾经有另一名武士出价一百名训练有素的鼠民仆兵,主子都不肯将它卖掉。

“鼠民杂役葬身在七彩剧毒蜥蜴的血盆大口里,当然是自己倒霉。

“但像我这样奋起反击,将主子最心爱的宠物杀死,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当主子见到七彩剧毒蜥蜴蛰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时,他的怒火究竟会飙升到多么高的云层里,而我又将落到何等凄惨的下场。

“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