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林锐、妇人与老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怎么总是不听?!”老人板子脸不悦道:“一家子犟种,你一个刚五阶的小丫头出来逞什么英雄。”老人的眼底翻涌着心疼与怒火,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奶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二十三了,你就别操心了!”林锐躺在床上噘着嘴说道。
"二十三?"老人冷笑一声:"就是四十三岁,在我眼里也是个没轻没重的丫头片子!还有你爷爷那个老糊涂,就不能给她安排个安稳差事?"
"是我自己要去调查处的。"林锐猛地抬起头,绷带下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还要去暗卫司呢!"
"啪!"老人的手掌重重拍在床头柜上,果篮里的果子震得滚落在地。"做梦,不许去!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怎么不是?"林锐倔强地扬起下巴,"您和母亲不都是从暗卫司出来的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暗卫司有多危险,总之你不许去!”老人气呼呼说道。
“我就去!”林锐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我说不行,你就去不了!”老人冷笑一声,声音坚定道。
“奶奶,你不能这样!”林锐脸色大变,火急火燎的说道。
“……”
看着身前相互斗嘴的祖孙二人,站在老人身旁的妇人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勾起了一丝弧度。
医院前的广场上,两道身影缓步向大门外走去。夜风拂过,带起老人银白的发丝,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微光。
"你还笑?"老人走在前面,故意板起脸来,眼角却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妇人从容地跟在后头,温声道:"锐丫头跟她母亲可大不相同。罗月虽然也很有主见,但处事可比锐丫头圆滑多了,至少她知道怎么哄您开心。"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似夜风,"锐丫头那股倔强劲儿,说到底还是随了您。从小在您身边长大,连走路的姿势都跟您年轻时一模一样。"
"胡说!我看你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敢编排起我来了!"老人嘴上严厉,眼角的笑纹却更深了。他抬头望向远处漆黑的夜空,"这丫头现在就知道气我,小时候多乖巧。"
"孩子总要长大的。"妇人紧了紧肩上的披肩,"您总不能一辈子把她拴在身边。"
"那也不能去暗卫司!"老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在空荡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妇人但笑不语,只是默默跟上老人的步伐。两人来到医院门口时,一辆黑色轿车正静静等候,锃亮的车身映着路灯的光。
"让他们先回吧,你陪我走走。"老人望着远处的街景,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好久没出来看看了,趁着宵禁,街上清净。"
"大姐,从这儿走回去太远了。要不让车跟着?"妇人有些担忧地看着老人。
"哼,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老人已经迈开步子,背影挺拔如松。
妇人无奈地朝司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渐渐远去,整条街道陷入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