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只能舍近求远,来到这偏僻古寺,暂时借宿。
锈迹斑驳的门轴发出"吱呀"呻吟,深褐色木门缓缓洞开。
吉野藤冲赶忙上前,衣袂翻飞间已躬身行了半礼。
门内走出个披袈裟的僧人,单掌竖于胸前。
眉梢眼角流转的慈悲,竟比檐角垂落的月光还要温润。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僧人弯腰还礼,嗓音低沉醇厚。
吉野藤冲引着纯名慧子及六名同伴,面上先是挤出一丝苦笑。
转瞬又化作重重叹息,将山匪抢劫,妖物追杀。
连同行囊尽空的窘迫,都混着夜色里的寒露娓娓道来。
僧人垂眸聆听,慈悲的目光里泛起涟漪,连声道“罪过罪过”
随着他袍袖轻扬,朱漆大门彻底洞开,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似在迎接着这群疲惫的旅人。
八旬老太刚一踏入庭院的刹那,扶着儿子手臂的指尖突然收紧——那种蛰伏在记忆深处。
被妖物支配残害的恐惧,再次降临,令她有些惶然。
十岁小女孩怯生生地将脸,埋进纯名慧子的衣袖。
糯糯的童音裹着不安:“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青衣少女垂首,望着那双攥住自己衣角的小手。
弯起的眼角藏着星光,轻轻点了点头。
一行人穿过天王殿,进入千佛寺的内院。
就听到浑厚的佛号声漫过廊庑。
众多敞开的禅房内,僧人们身披袈裟,结跏趺坐于蒲团之上。
木鱼声与诵经声交织成网。
吉野藤冲望着那一张张如出一辙的圆脸、浓眉与垂肩大耳。
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这深夜里不知疲倦的修行。
整齐得近乎诡异的面容,无端让人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
带路僧人似有所觉,回首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他摸出火折,来到一处偏僻院落,点燃禅房中的烛火。
然后收拾了一下被褥。
随即匆匆告辞,消失在小径婆娑的树影里。
纯名慧子牵着小女孩走向独居的禅房,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另一边大禅房内,吉野藤冲与同伴们围坐在茶桌前。
他们压低声音细数着一路险象。
那两名黑衣武士,长吁短叹,一想起被山贼吊在树上。
逼问拷打时的场景,心中就一阵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