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轻笑一声,“南宫,你可真奇怪,当年这样绝情地将我封印,现在又如此关怀,你不觉得你很分裂吗?”
南宫默然。
分裂吗?
或许这只是因为他现在才开始遵循自己的心意。
“今夕,”南宫现在已经不叫他的全名了,这个称呼似乎也让白今夕很愉快,“当年我将你封印,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会为害天下,我不得不如此。如果我有所选择,我更希望你平安地生活在世上。”
“那你这一次又怎麽想要成全我?”白今夕回过头来,“难道大仁大义的大祭司现在已经不想要这个天下了?”
看着对方略含戏谑的笑脸,南宫无奈一笑,简直想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狠揉一番。
他其实从未想要天下,他只想天下安定,百姓平安,奈何白今夕似乎总是误解他。
“无论我是不是大祭司,我都从未想要这天下,我所愿的只是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你想打败我,我自然也没有什麽好执着的,倒不如成全你。”
白今夕露出几分不高兴的神色。
南宫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人又想歪了。
其实自从那一日他决定成全白今夕,而白今夕又决定救他开始,两人的心意便分分明明地表露出来,但回来之后,两人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南宫只能继续解释,“我成全你,不是因为我不在意这个天下,而是我不愿你再痛苦伤心。当日你没有放任我去死,不也正是这个原因?”
——是这个原因吗?
白今夕心想。
他没有让南宫就这样死去,完全是因为一种本能,若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或许他就不会如此了。
可现在,他却已经与对方成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样的生命,他倒是从未想过。
“你说清楚,什麽叫这个原因?”白今夕不依不饶,“我伤不伤心、痛不痛苦,跟你有什麽关系?”
他就是这样一张不饶人的嘴,即使一切都已经明了,但还是要在口头上坐实,甚至还要逼迫一下对方,让对方窘迫,以报憋屈这麽多年的仇。
南宫自然知道他的想法,闻言只是无奈一笑,“我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我怎麽知道?”白今夕扬起下巴。
看着对方这样傲气的神色,南宫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这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什麽都那麽骄傲,即使是自己想要的却也还要装作不想要的样子,必须要别人主动送上门才算满意。
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到连头都不愿低一下的人,却在最后关头为他放弃了执着千年的计划。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南宫又怎能忍心拒绝?
他连命都早已打算送给他,又何惜一句情话?
“既然如此,你过来些。”南宫说。
白今夕噌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为什麽?”
南宫无奈道:“不是想要听原因?”
“你直说不就好了?”白今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