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尖锐的喇叭声响彻深夜公路,几辆轿车一路疾驰着朝医院而去。
中间那辆轿车里,徐斯礼紧紧抱着时知渺,她蜷缩在他的怀里,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他下颌绷得紧紧,抬头催促前排的司机。
“开快点!”
司机已经踩在限速的边缘了!不能再快了!
万幸这段路没什么车,一路绿灯,仅用十分钟就赶到医院。
医护人员早就接到通知等在门口,车子一停下,便迅速推着移动病床上前。
徐斯礼抱出时知渺,将她放上病床,一手紧握着病床扶手,跟着病床快步疾走着。
他怕医生浪费太多时间在判断病情上,反而让时知渺承受太久的疼痛,所以他快速说着:
“她从楼梯摔下来,你们重点检查她的脑袋有没有磕到碰到?有没有肿胀瘀血,还有手脚有没有骨折?”
“她很疼,起码是扭伤,给她吃点止疼药,或者打针麻醉剂。”
医护人员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压迫感,连忙回答:“好的徐先生,我们马上处理!”
徐斯礼俯下身对时知渺说:“别怕,我就在门外,一步都不会走开。”
时知渺涣散的视线看着他,嘴唇翕动,但身上不知是哪个部位传来的剧痛让她说不出话。
病床快速进入急救室。
护士抽血,医生准备ct,时知渺在眩晕和疼痛中,艰难地在唇齿间挤出话:“看看……看看我的孩子,孩子……”
医生一愣:“您怀孕了?”
时知渺抓着腹部的衣服,神情恍惚:“……我也不知道……”
医生立刻对护士道:“通知妇产科急会诊!”同时安抚时知渺,“您别着急,放轻松,我们马上为您检查,目前没有见红,这还是好迹象!”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宴会上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徐家人的耳朵里。
梁若仪一听时知渺从楼上摔下来,险些也跟着晕过去,立刻和徐庭琛,以及三姑、堂妹一起赶到医院。
“斯礼!斯礼!渺渺怎么样了?!”
堂妹眼圈发红,着急地问:“孩子呢?孩子还保得住吗?”
三姑重重叹了口气:“从楼上摔下来,月份又小,多半是保不住了!怎么会这样呢!”
梁若仪心如刀绞:“孩子保不保得住都是次要的,这种重创下的流产是最伤身体的!渺渺可怎么办啊!”
徐庭琛面色沉凝,看着形容狼狈的儿子,沉声问:“我听说渺渺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个人是钱先生的外甥女,叫沈雪。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沈雪?”
徐斯礼身上那套昂贵的手工西装蹭满了灰尘,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地搭在额前,脸色更因为紧绷而显出几分苍白。
他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本想靠抽烟缓解那几乎要爆炸的急躁,但手刚抬起来,就微微一僵,又极其缓慢地垂下去。
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对,是她。”
话音刚落,梁若仪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抬手往他胸口捶去:“你这个混账东西!”
徐斯礼没有闪避,受下了这一拳,尖锐的痛感让他皱了皱眉,疲惫而低哑地喊了一声:
“妈。”
梁若仪气得胸口起伏,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又是你外面惹的情债!孽力回馈,却报应到渺渺身上!如果孩子真的……渺渺的身体因此……我饶不了你!”
“……”
徐斯礼舌尖抵了一下腮帮。
然后说,“我是挺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