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有过恨一个人到如此境地,陈槐巴不得一剑杀了周艋,将他挫骨扬灰!
陈槐不禁后悔,他之前为什么要留这狗杂碎一命,如果没有他的点到即止,余千岁也不会遭受现在的迫害。
“放我出去!”
“把我放出去!”
二柱在茧内不断高声呼喊,长剑围墙逐渐合拢,从间隔均匀到密不透风,直到头顶的最后一点开口也被聚拢合上,万把长剑刺穿二柱的身体,将他扎成露血四溅的筛子。
陈槐不用去看,通过承影的刺杀就能感知得到,二柱在茧里已经凉透了。
二柱才是不知深浅的蠢货。
他孤高一世,做了百般欺诈又背信弃义的事,到头来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艋那样的奸诈小人,怎么会实现他的允诺。
然而陈槐却笑不出来。
余千岁的状态十分不好,他双眼起雾,用尽全部力气在对抗体内神识的拉扯,偏偏陈槐看得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要把消音耳塞给我?”
“明明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余千岁已然听不太懂陈槐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心如刀绞。余千岁意识模糊,眼前的人是谁,他在脑海不断搜寻记忆,得到的只有各种欢愉和痛苦的朦胧回忆。
好像一切的情绪牵扯,全是这个人带给他的。
余千岁不想见他这般难过,他眼角盈润的水珠,是在为自己哭泣吗?余千岁不得而知,他只是半点儿都不愿见到此人的痛苦。
他抬起手掌,却没有适应手蹼和过长的指甲,想要为陈槐拂去泪珠,无奈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余千岁下意识的举动,立马被陈槐一眼捕捉。
余千岁雾蒙蒙的双眼,突然被自己弄出来的血迹吓到,他瞬间想要收回手,却被陈槐立马拉住。
“你还有意识对不对?”
“余千岁,我这辈子都没求过别人任何,但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他无力承受余千岁突如其来的变化,更无法接受余千岁会离开他的事实。
陈槐眼底落雪,骨缝生寒,他落寞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万年长谷的寒冷塑造的雪雕。余千岁嘴中突出的獠牙,紧紧咬住下唇,在感受到陈槐泪浸寒刃的苦楚时,怆天呼地呐喊起来。
极限接近纯种鲛人的呼声,干净纯粹,但是他的呼喊里却饱含悲愤欺哀。
其他几个化成鲛人的玩家,包括仓库里面的那些,在听到余千岁的呼声后,瞬间一愣。
周艋看见此状顿感厌烦,他再次唱起寻呼歌。
炽挥动手臂,将幽灵船的船舱掀飞,顿时失去房顶的一层仓库,众多鲛人纷纷抬起头,木讷地左看右看。
夏浊和姜思源瞅准时机,对视一眼后纷纷行动。一人一把怨灵破空刀,刀刃上面是经年不衰的腐血,随着她们冲向既定目标,破空刀甩出,刀尖自带雷达导航功能,锁定受死目标,轻而易举剖开船舱内所有鲛人的身体。
破空刀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一应鲛人全部倒地。
夏浊和姜思源踏入尸群,一个白色的贝壳盒子被夏浊打开,摊放在她的手心,随着她们吟唱咒语,贝壳盒上的凹纹如水流一般,闪着银光滑动。
几秒过后,所有鲛人体内的鲛珠一一在空中浮现,自动归入贝壳盒中。
夏浊得意地收起贝壳盒,冲姜思源看了一眼,嘴角噙笑默契十足,两人下一个对付的则是外面的鲛人。
方才在仓库里收获的鲛珠,最大的如同绿豆,最小的更是不足小米粒。这些拿回去也只能堪堪够用,但若是想要兑换或者炼制高级道具,除非需要更厉害的鲛珠。
夏浊经过一番观察,明确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余千岁。单论那支血剂的注射,还有余千岁的喊声一呼百应,就能说明他体内的鲛珠,定然要比其他鲛人体内的更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