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密室中灯火微晃。
柳嬷嬷与几名看守早听见外头动静,正欲推门而出探查,门却“砰”地被撞开,沐怀平与牛河山携着张嬷嬷疾步闯入。
室内众人一惊,纷纷起身戒备。
沈如汐本蜷坐角落,闻声抬头,一眼看见牛河山——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早已憔悴却仍熟悉如昨。
“牛河山!”她失声惊呼,泪水夺眶而出,跌跌撞撞扑上前,一把抱住丈夫,泣不成声。
“阿汐!”牛河山喉头一哽,紧紧回抱,手掌颤抖,仿佛怕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
一名护卫见状,以为有人擅闯,怒喝着冲上来:“什么人——”
话音未落,沐怀平反手一掌,快如电闪,正中他颈侧要穴,那护卫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形一软,直挺挺倒了下去。
牛河山怒火未消,转头便要出手打晕柳嬷嬷。
“住手!”沈如汐泪眼婆娑,急忙拉住他手臂,轻声哽咽道:“她……她帮过我,若不是她暗中通风报信,我可能早就不在了。”
牛河山一震,手指微颤,看了眼那始终低眉敛目的柳嬷嬷,终于垂下手臂,重重吐出一口气。
柳嬷嬷悄悄松了口气,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沐怀平不再耽搁,转身走向那被点了哑穴、瘫在角落的张嬷嬷,冷声道:“现在,轮到你回答了。”
几人围拢过去,灯火映照下,张嬷嬷的脸色如纸,眼中依旧透着倔强与怨毒。
“是皇后吩咐的,对不对?”沐怀平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那缕发,不只是发——是你们用他儿子的血入药。”
张嬷嬷猛地一颤,终于目光动摇,嘴唇哆嗦。
“孩子在哪里?”牛河山声音沙哑,步步逼近,“我儿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片刻沉默后,张嬷嬷终于闭上眼,声音细若蚊蚋:“……他的血,是皇后点名要的……说是调养‘元胎’的药引……用了整整三个月,他……他现在……已快撑不下去了……”
话音落地,沈如汐几欲站立不稳,身形踉跄,牛河山浑身僵硬,拳头攥得骨节咯咯作响。
沐怀平脸色冷得如铁,转身吩咐:“立刻设法查出孩子被关何处——一刻都不能再等。”
“这一回……”沐怀平目光如刀,声如寒铁,“太极宫,得付出代价。”
牛河山怒意滔天,咬牙冲过去,一掌劈晕了张嬷嬷,转身便道:“我要见皇后,亲口问她,她要我儿子的血——到底为何!”
他声如雷震,目光如炬,已是再无退路,誓要将这桩血债讨回公道。
一旁的柳嬷嬷听着这话,面色微动,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她看着沈如汐,又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张嬷嬷,心头翻涌,终究还是……皇后那边的分量更重。
她悄然转身,脚步无声地靠近牛河山。
就在牛河山整理衣襟、准备冲出密室时,柳嬷嬷猛地抽出藏于袖中的一柄细刀,眼神骤冷,如一条毒蛇般,骤然扑近!
“牛大哥!”沈如汐惊叫一声。
已然太迟——
利刃刺入背心,鲜血瞬间染红衣袍。
牛河山身形一震,眼中浮现不敢置信的错愕,回头看向柳嬷嬷,喉间哽咽着挤出一句:“你……”
柳嬷嬷面色苍白,眼神复杂,却终究未说出一个字。
牛河山重重跪倒,身子颤了颤,终是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牛大哥——!”沈如汐整个人僵住了,随即崩溃尖叫,哭声撕心裂肺,扑到他身边,颤抖着抱住那具逐渐冰冷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