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丞相突然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兰侍郎言语无状,冲撞圣颜,确属大不敬,理当严惩。然……”他话锋一转,“念其乃祖上有功,其也曾为国效力。且其言虽狂悖,究其本心,或出于忧国。若立行重典,恐伤忠臣之心,亦令天下士子寒心。臣斗胆恳请陛下,念其一片忠心,收回发配全家之成命。将其下狱论罪,抄家以儆效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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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此刻的求情并非出于真心,而是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盛怒之下可能失却部分人心,尽管兰正清的话确实也隐隐刺痛了皇帝。
此刻出面,既显得顾全大局,又能稍微安抚其他非世家核心的官员,而且兰正清毕竟攻击了常白吴派,且此刻若真重罚一个敢言的,于他派系名声不利。
常文渊等人虽恨兰侍郎,但见丞相出头,也乐得暂时观望。
皇帝胸膛起伏,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兰恩,又看了看躬身请命的丞相,眼中怒火与权衡交织。
殿内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开。
良久,皇帝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声音冰冷刺骨:
“哼!……看在丞相也为你求情的份上,免其家眷发配。将这人革职下狱,交刑部严加议罪!抄没家产!退朝!”
说罢,皇帝猛地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神色各异的官员。
禁军上前,架起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却带着一丝解脱般惨笑的兰侍郎。
沉重的镣铐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格外刺耳。
散朝了。
官员们三三两两走出承天殿,方才的剑拔弩张似乎瞬间消散,换上了一副副虚伪的笑脸。
“丞相,今日真是……唉,兰侍郎也是,何苦如此刚烈?”常青走到丞相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丞相则淡淡回应:“常侍郎说的是。不过,开达城之事,贵府那位远房侄儿,恐怕还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才是。”他特意加重了“远房侄儿”几个字。
常青脸色一僵,干笑两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赵相平时再忙,也得多管管吏部,选贤任能,责任重大啊。”他暗讽吏部选官不利。
另一边,周勋对着李维和两位藩王低声道:“哼,看到了吧?这朝廷,烂到根子里了!风鸣卫?笑话!”他瞥了一眼沉默走过的风鸣卫指挥使。
兴王阴恻恻地接口:“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咱们这位陛下,心思深着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皇帝离去的方向。
战王则粗声粗气地对兴王说道:“我是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些书生骂起人来简直绝了……”
老开王在王世子的搀扶下正慢悠悠的走,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了二王一眼,什么也没说,加快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阳光照在承天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冰冷而刺眼。只有兰正清被禁军押走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
老开王刚走到护城河,巡守的梁卿尘刚好也带队走到了这儿,梁卿尘赶忙向路过多各位大人行了礼,老开王远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和王世子离开了。
梁卿尘看着父亲和王爷爷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正是因为他,才让他们开王府成为众矢之的,几乎丧失了在朝的所有政治资本,目前只能在皇后势力下勉强自保。
但开王府也没有人怪他,只不过一直都是他很自责,这种愧疚也许在心里,是很复杂的。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空有热血的少年,他的肩上,是整个开王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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