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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余烬小村短暂的安宁(第1页)

世界,在这里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蜷缩成一道微不足道的缝隙。余烬村,就匍匐在这条狭窄的夹缝里,紧贴着冰冷、粗糙、弥漫着混沌尘埃的次元壁垒。没有风,空气凝固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埃和岁月腐败的颗粒感,沉重地坠入肺腑。

战红缨的身体几乎是砸进这片死寂的尘埃里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尘土微扬。那杆曾撕裂罡风、搅碎雷霆的沉重战戟,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锋芒与煞气,像一根被遗弃的朽木,斜斜地插在她身侧松散的灰土里。她仰面躺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破碎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带出浓重的血腥味。残破的暗红皮甲下,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焦痕和深可见骨的裂口,有些地方,焦黑的皮肉下甚至隐隐透出白骨的反光。血污和尘土混合着凝固在她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铁块,在极度的疲惫与痛楚中顽强地燃烧着,死死盯着头顶那片永远凝固的、灰蒙蒙的“天空”——那是次元壁垒混沌扭曲的底层光影,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晦暗。

萧遥的状况,看起来似乎稍好一些。他勉强维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后背倚靠着一块冰冷、棱角分明的巨大次元碎片。但这“稍好”,也只是表象。他低垂着头,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这贫瘠缝隙里所有的空气榨干,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汗水混杂着血水,顺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滑落,砸在同样布满污秽和裂痕的衣袍上,洇开深色的斑点。最刺眼的,是他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不再是墨染般的漆黑,而是触目惊心的、毫无生气的惨白,如同深冬最冷的霜雪,无声地宣告着在时间坟场那片狂暴湍流里被强行掠夺走的、无法挽回的生命本源。

他的左手,紧紧地按在胸口的位置,隔着破碎的衣料,死死攥着那块维系着他们最后一丝生机、此刻却沉重如万钧山岳的石头——欺天石。

它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却再也感应不到丝毫往昔的灵动与神秘。那曾层流转不息、庇护他们于天道目光之下的乌光彻底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剩下的,只是一块布满密密麻麻、蛛网般裂纹的暗沉石片。它冰冷、粗糙,触手的感觉不再是温润的玉质,更像是刚从深埋亿万年的冻土里挖出来的、被岁月侵蚀殆尽的朽骨。指尖划过那些深深浅浅、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的裂痕,萧遥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源自核心深处的枯竭与死寂。它像一个耗尽了所有灯油的灯盏,灯芯已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空荡的灯座。每一次微弱的心跳,似乎都在震动着那些脆弱不堪的裂纹,发出无声的哀鸣。修复材料早已在一次次绝望的逃亡中消耗殆尽,这块曾屡次扭转乾坤的逆天之物,如今只剩下不断消耗本源、苟延残喘的残骸。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叫,骨骼像是散了架又被粗暴地重新拼接,脏腑里翻江倒海,残留的雷霆之力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在经脉里游走穿刺。更深处,是灵魂层面传来的、如同附骨之蛆般的寒意与排斥感——那是天道留下的“标记”。在这个世界规则运行的底层逻辑里,他萧遥,已被清晰地标注为“非法存在”,一个必须被修正、被清除的系统漏洞。这感觉如芒在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此地的安宁,只是暂时,是天道力量被这世界夹缝奇异稀薄后形成的短暂真空。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越过蜷缩在尘埃里、只剩沉重呼吸的战红缨,投向这个名为“余烬”的角落。

荒凉。

贫瘠。

死寂。

这是第一眼最直接的冲击。

目光所及,是一片毫无生机的灰黄。土地板结、龟裂,像一块块被风干亿万年的巨大鳞片,覆盖着厚厚的混沌尘埃,踩上去松软而绝望,仿佛随时会塌陷。零星的、扭曲怪异的次元碎片如同巨大狰狞的墓碑,毫无规律地刺破地表的尘埃,矗立在视野中,表面流淌着混沌未明的微光,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空间波动。这些碎片构成了村庄天然的、扭曲的边界。

所谓的“村”,不过是依着几块最为巨大、相对稳固的次元碎片阴影,用粗糙的、不知名的灰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几座低矮石屋。石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堆叠得歪歪扭扭,缝隙间塞满了同样灰黑的泥土,勉强维持着不倒塌的姿态。屋顶是干枯得如同铁丝的某种奇异藤蔓胡乱编织而成,覆盖着厚厚的、同样灰扑扑的尘土,沉重地压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垮塌。

没有树。没有草。没有任何一点象征生命的绿色。只有几株枯槁的、形如骷髅手臂的黑色灌木,顽强地从龟裂的石头缝里钻出来,枝干扭曲,没有一片叶子,在凝固的空气里凝固着一种濒死的姿态。

一条浑浊的、缓慢流淌的溪流,如同一条浑浊的、奄奄一息的灰色巨蟒,蜿蜒穿过这片死地。溪水粘稠,泛着灰败的泡沫,散发出淡淡的、类似金属锈蚀和腐烂淤泥混合的腥气。几块磨得发亮的石头,半浸在这令人望而却步的浊流中,显然是村民取水之处。

绝对的寂静统治着这里。没有鸟鸣,没有兽吼,甚至连虫豸的窸窣声都欠奉。只有远处次元壁垒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却永恒存在的混沌嗡鸣,如同世界垂死的叹息,是这片死寂唯一的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的,是尘埃、腐朽、冰冷的次元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

灵气?萧遥下意识地运转起体内仅存的一丝微弱本源,试图去感知、去汲取。回应他的,是彻底的虚无。这里的天地元气稀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近乎于无,比最贫瘠的荒漠还要彻底。它更像是一片被世界彻底遗忘、被规则主动排斥的“灵气荒漠”。他体内残存的本源之力如同被投入了无底深渊,激不起外界一丝一毫的共鸣,恢复的速度缓慢得令人绝望。

“咳…咳咳……”战红缨猛地侧过头,一阵剧烈的呛咳,伴随着身体痛苦的痉挛,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喷溅在灰黄的尘土上,迅速被干燥的尘埃吸走水分,变成一块深褐色的污迹。她试图用手臂撑起身体,但那布满裂口和焦痕的手臂只是徒劳地颤抖了几下,根本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再次重重地跌回尘埃里。更多的血沫从她紧咬的牙关渗出。

“别动!”萧遥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自己也痛得眼前阵阵发黑,但还是咬着牙,强撑着剧痛,一点点挪动身体,蹭到战红缨身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势,带来新一轮撕裂般的痛楚。他艰难地从腰间一个同样布满裂纹的储物袋里,摸索出仅剩的几粒丹药。玉瓶入手冰凉,瓶身上也带着细微的裂痕,里面的丹药光泽黯淡,散发出的药香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省着点…没几颗了…”战红缨艰难地偏过头,看着他手中那几颗珍贵的丹药,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闭嘴,吃药。”萧遥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捏起一粒色泽最为黯淡、几乎看不出丹纹的疗伤丹药,小心翼翼地递到战红缨嘴边。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干裂起皮的嘴唇,感受到那份灼热的高温和脆弱。

战红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倔强,有担忧,最终化作一丝无奈的妥协。她微微张嘴,任由萧遥将那粒带着他指尖微凉触感的丹药送入她口中。丹药入口,并未化开多少暖流,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存放了太久而变质的苦涩味道,药力更是微弱得可怜,仅仅勉强压下了喉头翻涌的血腥气,对那沉重的伤势不过是杯水车薪。

萧遥自己也吞下一粒。丹药滑入喉咙,带来的不是预期的温润滋养,而是一种怪异的、仿佛吞下了一把干燥沙砾般的滞涩感,药力散开,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虚弱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又去摸腰间的储物袋,想找找是否还有遗漏的、品质稍好的丹药,手指却僵在了袋口。

他猛地想起,在进入这片夹缝之前,他曾在短暂的安全间隙里,从一个隐蔽的石缝中找到了一小汪灵气氤氲、清冽甘甜的天然灵泉!那泉水虽少,但蕴含的精纯灵气和生机,正是他们当时最急需的疗伤圣品。他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将那珍贵的泉水盛入随身携带的玉葫芦。可就在他刚把葫芦口封好,准备唤战红缨过来分享这意外之喜的瞬间,异变陡生!

头顶那片凝固的灰暗“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没有雷声,没有电光,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念,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紧接着,那汪清澈的、散发着诱人灵气的泉水,就在他眼皮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浑浊、干涸!不过几个呼吸,泉眼彻底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个迅速被尘埃填满的浅坑,仿佛那汪清泉从未存在过。而他腰间那个刚封好的玉葫芦,也无声无息地化为一捧细腻的白色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滑落。

厄运,如影随形。天道标记带来的“修正”,已不仅仅局限于直接的攻击,它渗透进了他们生存的每一个细节,精准而致命地掐灭任何一丝可能好转的希望。

萧遥的手指无力地从储物袋上滑落,指尖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灰土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比这夹缝里的冰冷更甚。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瞬间消失的泉水,不去想那些莫名变质失效的丹药,不去想休息时从天而降的陨石碎块,甚至不去想战红缨差点被自己战戟绊倒时那惊险又荒谬的一幕……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绝望和愤怒。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无意间扫过战红缨那柄斜插在地的战戟。那冰冷沉重的金属戟杆上,靠近握柄下方一点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新鲜的凹痕,边缘还带着撞击的毛刺——正是她力竭摔倒时,沉重的戟尾狠狠砸在地面一块凸起的次元碎石上留下的印记。这柄伴随她征战无数、饮血无数的凶兵,此刻也和他们一样,伤痕累累。

萧遥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想自嘲地笑笑,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蛛丝,轻轻拂过他们所在的位置。

萧遥和战红缨几乎是同时猛地抬头!动作牵扯伤势,剧痛让两人都闷哼了一声,但目光却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穿透弥漫的尘埃,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边缘流淌着浑浊暗光的次元碎片后面。

几双眼睛,正从碎石和阴影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望过来。那目光里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惧、麻木,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深不见底的警惕。

偷窥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目光惊得猛地一缩!碎石后面传来几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还有衣物摩擦石块的窸窣响动。似乎有人慌乱地想躲藏得更深,但空间狭小,反而弄出了更大的动静。

短暂的死寂。只有远处永恒的混沌嗡鸣,以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萧遥强行压下因警惕而瞬间绷紧的身体带来的剧痛,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紧握的拳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那么具有攻击性,尽管这很难。他尝试着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尽量放缓了语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受了伤……想借此地……歇息片刻。”每一个字都像砂砾摩擦着喉咙。

碎石后面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一个极其苍老、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无法掩饰的恐惧,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外……外来者……你们……你们身上……有……有‘上面’……不喜欢的……味道……很……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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