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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余烬微光危机初显(第1页)

夕阳,在余烬村投下一种近乎凝固的昏黄。它不像外界的落日那般辉煌壮烈,反而像一块被岁月反复摩挲、失去了所有火气的陈旧铜片,黯淡地贴在灰蒙蒙的天穹上。几缕稀薄的光线费力地穿过村口那棵虬枝盘结、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槐树,将扭曲的枝桠影子拖得很长,如同在地上爬行的枯瘦鬼爪。

空气里一丝灵气也无。这方被世界遗忘的夹缝之地,贫瘠得只剩下最原始的土腥气和草木腐败后沉淀下来的微酸味道。对于习惯了吞吐天地精华、以灵力为骨血的修士而言,踏入此地,便如同被抛入粘稠窒息的泥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滞的阻力,每一次调动力量都像拖着千钧重枷。连风,吹过这里都显得懒洋洋、有气无力。

村东头那间最不起眼的土坯房前,萧遥坐在一个歪斜的树墩上。他微微佝偻着背,满头白发失去了束带,随意地披散下来,垂落在肩头、胸前,几缕发丝被那懒散的风拂动,轻轻扫过他正在编织的一个粗糙竹篓。竹篓已经有了雏形,黄绿交错的篾条在他那双骨节分明、却异常稳定的手指间灵活地穿梭、收紧。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悠闲,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专注。

只是,那专注的平静之下,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汹涌暗流。每一次手指的屈伸,每一次篾条的拉紧,都牵扯着皮肉深处、筋骨缝隙里传来的、源自时光坟场的剧痛。那不是普通的伤口撕裂,而是生命本源被强行剥夺后留下的空洞在灼烧,是时间法则的利刃在他身上切割后残留的冰冷余韵。他的脸色在夕阳余晖下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只有那双低垂的眼帘深处,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银芒,如同深潭底部偶然被光线刺穿的冰晶,锐利而疲惫。

他编得很慢,像是在用这最原始的手工活,一点一点地对抗着体内那无处不在的、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巨大排斥与修正之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无形的枷锁角力。

不远处的土坯房顶,战红缨如同一尊用钢铁浇筑而成的雕像,稳稳地矗立在那里。夕阳将她挺直的背影拉得更长,投射在下方干燥开裂的地面上。她的双手按在立于身前的巨大战戟戟杆末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透着一股磐石般的稳定。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法器,缓慢而坚定地扫视着村庄外围,扫过那些低矮的土墙、稀疏的篱笆,越过村外那片在暮色中显得愈发荒凉死寂、只有零星枯草在风中摇曳的旷野,最终投向远方地平线上混沌模糊的灰暗。

她身上那件暗红色的劲装,几处撕裂的口子下隐约可见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但她整个人散发出的,却只有纯粹的、高度凝聚的警戒意志。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没有一丝能量的外泄。她就那样站着,将整个余烬村笼罩在自己无形的武道意志之下,仿佛她本身就是村庄延伸出去的、最坚硬的一道屏障。

空气里,除了风声,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凡人绝难察觉的、如同无数细密光尘在空气中轻柔摩擦的“沙沙”声。那是精灵族长老们以自然魔法布下的生命结界在悄然运转。它像一层无形的、带着草木清香的薄纱,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小小的村庄。这结界的力量稀薄得可怜,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或许不堪一击,但它却有着奇妙的功效——混淆着此地的天机轨迹,让来自苍穹之上的“注视”变得模糊;同时,那蕴含生机的自然气息,如同最温和的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浸润着萧遥和战红缨受损的躯体,加速着那些被天道法则余波撕裂的伤口愈合。对此刻的他们而言,这是荒漠中一滴珍贵的水珠。

萧遥的手指捻着一条细长的篾片,正要嵌入篓壁。动作却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他的指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感,像是被无形的露水沾湿,又像是被最轻柔的叶片拂过。他知道,那是生命结界的力量在试图抚慰他体内那些被时间湍流冲刷得支离破碎的脉络。这感觉很微弱,如同隔靴搔痒,无法触及本源深处那被时光利刃斩开的巨大空洞和灼痛,但它确实存在,带着一种来自遥远森林的善意。

他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随即又恢复了编织的专注。他需要这份专注,来压制脑海中那些不断翻涌的、来自时光坟场的碎片。那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彻底崩坏的混沌之地。闯入的瞬间,仿佛亿万只冰冷的手同时撕扯他的灵魂,无数混乱的时间片段——垂死巨兽的哀嚎、星辰爆炸的强光、婴儿初啼的瞬间、沧海变作桑田的漫长……所有的一切都破碎、混杂、咆哮着冲击他的意识。他只为取那深埋于时光湍流核心的一小块“刹那晶尘”,那是修复欺天石不可或缺的引子。

强行穿过那片最为狂暴、如同亿万柄时间刀刃组成的湍流时,他甚至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生命本源被抽离的景象——点点闪烁着温润光泽、蕴含着澎湃生命力的金色光点,像被狂风卷起的蒲公英种子,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里逸散出来,被那混乱湍流瞬间吞噬、湮灭。每一粒光点的消散,都伴随着身体深处传来的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折断、抽走的空虚剧痛。那不仅仅是寿元的流逝,更是生命根基的永久性创伤。在那片纯粹由法则混乱构成的毁灭风暴中心,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幻听——不是恐惧的尖叫,也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自己遥远童年时,无忧无虑、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在狂暴的时间乱流中显得如此渺小、脆弱,转瞬就被法则的轰鸣彻底撕碎、吞噬,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和……无法挽回的苍凉。

竹篾的边缘因为指腹无意识的加力而变得锋利,在他苍白的指尖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猩红的血珠沁出,在昏黄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萧遥低下头,看着指尖那一点鲜红,眼神有些空茫。指尖的刺痛如此真实,反而将他从那片令人窒息的时光坟场幻境中拽了回来。

“咳…”一声压抑的轻咳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他迅速抿紧嘴唇,将翻涌上来的腥甜气息强行咽下。白发垂落,遮住了他瞬间蹙紧的眉头。本源之伤,如附骨之蛆。

就在这时,房顶上的战红缨,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她的目光死死盯在了村口老槐树西南方向,大约两里开外的一片枯草滩上。那里地势略高,几块风化的灰岩半埋在土里,形成天然的掩体。

她感知到的,不是强大的能量波动,也不是明显的杀气。而是一缕极其微弱、极其隐蔽、却又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冰冷气息,如同一条潜藏在枯草下的毒蛇,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信子。这缕气息,带着一种与这片贫瘠死寂之地格格不入的、刻意收敛却依旧无法完全抹去的血腥与贪婪的味道,像一根无形的毒针,极其突兀地刺穿了精灵族生命结界带来的那层微弱而宁静的自然屏障!

来了!

战红缨按在战戟上的指骨捏得更紧,发出细微的“咔”声。她的身体没有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但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提升到了极致。武道意志如同无形的雷达波,高度凝聚,死死锁定那缕气息的源头——就在那几块灰岩后面!不是大队人马,是探子!先遣的耳目!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向下,精准地落在土坯房前那个白发身影上。无需言语,一股无形的、带着高度警戒信号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向萧遥。

萧遥捻着篾片的手指彻底停住了。他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仿佛全部心神仍在那个半成品的竹篓上。但战红缨那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被他捕捉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瞬。

萧遥的眼睑微微抬起,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那丝银芒再次浮现,冰冷、锐利,不带一丝情感波动。他指尖那滴殷红的血珠,在暮色中悄然滚落,无声地渗入脚下的泥土里。

……

村外西南,枯草滩。

两个身着灰褐色紧身劲装、几乎与周围枯草乱石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岩石背面,将自身的气息压制到了极限。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如猴,眼神却异常灵活锐利,正小心翼翼地透过岩石缝隙,利用一面打磨得极其光滑、边缘镶嵌着隐匿符文的铜镜,观察着远处那个死气沉沉的小村庄。

铜镜的镜面微微扭曲,映出余烬村模糊的轮廓:低矮的土房、稀疏的篱笆、村口的老槐树、还有房顶上那个持戟而立、如同雕塑般的暗红色身影。

瘦猴探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沙哑如摩擦砂纸般的气音:“‘黑鹫’,看到没?那房顶上的娘们…像不像情报里提到的那个‘战红缨’?萧遥身边那个打不死的女武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贪婪。

代号“黑鹫”的探子身材精悍,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额角划到右嘴角,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同样死死盯着铜镜:“是她!错不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武道味儿,隔着这么远都呛鼻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村庄,“村子不大,死气沉沉,没灵气波动…真他娘的会藏!难怪‘天衍罗盘’和‘血祭追魂’都指向这片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却一直找不到具体位置!”

“嘿,这下可立大功了!”瘦猴眼中贪婪的光芒更盛,仿佛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灵石和盟里许诺的高位,“那白发…铜镜有点模糊,但房檐下那个编东西的,是不是…头发全白了?”

“白发?”黑鹫的瞳孔猛地一缩,刀疤都似乎扭曲了一下。他凑近铜镜,努力调动目力。夕阳的余晖恰好偏移了一点角度,穿过岩石缝隙,短暂地照亮了镜面一角。镜中,那个坐在树墩上的人影,低垂着头,满头银丝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霜雪,刺眼无比!

“嘶——”黑鹫倒抽一口冷气,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混杂着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白…白发!是白发!是他!绝对是萧遥!错不了!那魔头…他真的废了!盟主说得对,强穿时光坟场,他付出的代价难以想象!寿元枯竭,本源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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