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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欺天石微黯雷云隐现(第1页)

夕阳熔金,将忘忧村染上一层慵懒的暖色。炊烟几缕,笔直地升向被晚霞浸透的天空,又被高处渐起的微风吹得散乱。村口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槐树,巨大的树冠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树下的青石和旁边歪斜的木凳都吞没进去。

萧遥就陷在这片阴影里,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树身。他一条腿曲起,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则懒洋洋地伸向前方,沾着泥点的草鞋尖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一顶边缘有些破损的旧草帽,被他随意地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以及几缕垂落在颈侧的、刺眼的白。

那白,并非雪色,而是一种历经沧桑、被某种力量强行透支后留下的枯槁灰白,与他身上那件洗得白、打了好几处补丁的粗布短褂相得益彰,活脱脱一个落魄山野、身体亏虚的穷酸闲汉。

他似乎在打盹,呼吸悠长而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不可察。只有那扣着草帽的手指,指节修长却带着几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暗红疤痕,偶尔会极其轻微地动一下,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忘掐算着什么。

然而,草帽下的阴影中,那双眼睛是睁着的。

没有睡意,也没有村人以为的颓唐。那是一双沉淀了太多东西的眼眸,深处藏着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像暴风雨后死寂的海面,又像历经万载磨砺的寒潭古玉。所有的锐利、疲惫、算计、乃至那沉重的枷锁感,都被这层平静死死地压在了最底处,只在最深的眼底,偶尔掠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微澜,如同深潭之下游过的暗影。

他头顶寸许的虚空中,悬浮着一物。拳头大小,形态并不规则,更像是一块天然生成、未经雕琢的奇石。通体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色泽,并非纯粹的黑暗或灰色,而是无数种难以名状、时刻流转变幻的幽光交织在一起,如同将一小片浓缩的、凝固的混沌海精华拘禁于此。它无声无息地悬停着,散着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向外扩散,反而像一层薄薄的、流动的水膜,温柔地将萧遥整个头颅和上半身笼罩在内。

这便是混沌欺天石。

它是屏障,隔绝着此方世界规则对萧遥这个“异物”的天然排斥,让他得以呼吸这方天地的灵气而不被“毒害”。它更是枷锁,核心深处烙印着冰冷的天道秩序印记,如同悬顶利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萧遥——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处于最严密的监控之下。任何出界限的“秩序失衡”行为,都将引来这方天地最冷酷无情的“终极修正”。

此刻,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在那层坚韧的、流转的混沌光膜边缘,极其细微地,一丝光芒,仿佛烛火被微风掠过般,轻轻摇曳了一下,随即黯淡了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一丝。

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微弱到即使有人此刻正盯着它看,也只会以为是光影的错觉。

但萧遥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倏地绷紧了一瞬,指节微微泛白。草帽下,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骤然掠过一道寒光,比刀锋更冷,比闪电更快,瞬间刺破了那层深潭般的平静。

来了。

这微不可察的黯淡,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他高度紧绷、从未真正放松过的神经末梢。

几乎就在欺天石光芒微黯的同时,遥远的天际尽头,在那片被晚霞烧得火红的云层边缘,另一片云悄然汇聚。它淡薄得如同画家用最淡的墨汁,在澄澈的天幕上随意晕染开的一抹水痕,稀薄,缥缈,几乎与纯净的暮色融为一体。若非萧遥这种感知被天道烙印和混沌海双重磨砺得近乎非人的存在,换做任何一个修士,甚至金丹元婴,恐怕都难以察觉这细微到极致的能量扰动。

那不是普通的雨云,没有翻滚的厚重水汽,反而透着一股子无机质的、冰冷的规则气息。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罚”意味,如同最淡的硫磺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稀薄的空气里,遥遥指向忘忧村,指向老槐树下的他。

萧遥的呼吸节奏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悠长而微弱。草帽下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微小的、混合着“果然如此”的冷嘲与“麻烦上门”的厌烦的弧度。

混沌欺天石并非万能,更非永固。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一个行走在秩序规则边缘的“漏洞”。模拟秩序,屏蔽天机,每一次运转都在消耗着它自身那点混沌海本源积累的力量,也在不断试探着天道容忍的底线。每一次微小的“助人”,每一次力量的动用,哪怕只是帮老农找牛时弹出的一颗石子,替铁匠解决淬火难题时的一句无心指点,都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又加上了一分力。

他清楚得很,这看似平静的“新生”,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头顶的石头,就是那唯一的、摇摇欲坠的承重柱。它的光芒每一次黯淡,都意味着基石被侵蚀了一分,距离崩塌又近了一步。而天边那稀薄雷云的每一次凝实,都是崩塌前兆的具象化警告。

夕阳的光线又斜了几分,彻底沉入了远山的怀抱。暮色四合,笼罩了小村。老槐树的阴影变得更加浓重,几乎将萧遥完全吞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打破了黄昏的静谧。

“萧先生!萧先生还在吗?”声音洪亮,带着金属锻造特有的粗粝感,是村东头的张铁匠。

萧遥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草帽依旧扣在脸上,只从下面传出闷闷的、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嗯…张老哥?还没收摊儿?”

张铁匠大步流星地冲到槐树下,魁梧的身形像个移动的小铁塔,浑身散着烟火气和汗味,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阴影里那个仿佛要长在青石上的“闲汉”,急吼吼地道:“收啥摊啊!愁死人了!刚淬火的一把新镰刀,还没开刃呢,‘啪’一声,又裂了!跟上次那把柴刀一样,从刀背到刃口,一道笔直的大裂子!邪了门了!这都第三把了!再这么下去,老王头家等着割麦子的镰刀,猴年马月才能交上啊!我这招牌都要砸了!”

他语气里满是焦躁和不解,显然被这诡异的“裂刀”问题折磨得不轻。

草帽下的萧遥沉默了几息,似乎在努力把自己从“睡梦”中拔出来。半晌,他才慢悠悠地抬起手,把扣在脸上的草帽往上推了推,露出那双带着惺忪睡意、却又似乎过于清亮的眼睛。

“淬火?”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懒洋洋的,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倦意,“老哥用的啥水?还是村后那口老井里的?”

“是啊!”张铁匠一拍大腿,“咱村不就那一口好水吗?清亮,没怪味!以前淬火从来没出过这毛病!”

“唔…”萧遥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目光没什么焦距地投向远处被暮色笼罩的山峦,随口道,“这几天…日头毒,井水晒得浅了层?底下渗进来的那股子‘凉’劲儿,不够透?试试…掺点‘热’的?不用多,一瓢滚水,兑九瓢井水…搅匀了,再淬。淬的时候,别急着全浸下去,刃口先沾一沾,提起来,看看‘气’的颜色,青了再沉到底…火候,看‘气’比看水强。”

他这番话,说得含含糊糊,颠三倒四,像是在梦呓,又像是随口胡诌。什么“凉劲儿”、“热劲儿”、“气”的颜色…听起来玄之又玄,跟铁匠铺子里叮叮当当的实在活计完全不搭边。

张铁匠听得一愣一愣的,浓眉拧成了疙瘩。他狐疑地看着萧遥那张被白衬得愈苍白的脸,又看看他头顶那悬着的、流转着混沌幽光的怪石——村里人都知道萧先生头上总悬着个会光的“宝贝”,据说是祖传的护身符,能镇邪治病,虽然怪,但大家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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