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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最后的清闲(第1页)

天光初透,薄雾未散。

忘忧村还枕在群山臂弯里酣睡,只有几缕倔强的炊烟,袅袅地钻出茅草屋顶,在清凉的空气里画出淡青色的痕迹。村口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承托着几颗未坠的露珠,将熹微的晨光筛成细碎的金箔,洒在树下那个倚着树干的身影上。

萧遥闭着眼,白在微风中拂动,呼吸悠长而细微。头顶上方寸许,混沌欺天石悬浮着,灰扑扑的石面流转着一层难以察觉的微光,如同蒙尘的琉璃。这光极淡,却像一层无形的膜,将他与这个平凡的世界小心翼翼地隔开,又温柔地贴合。

一夜枯坐,体内残存的混沌浊气与经脉寸断的剧痛,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似乎蛰伏得更深了些。只有当他刻意去感知灵魂深处时,才能触碰到那冰冷、恒定、如同镌刻在骨髓里的天道烙印,以及与之如影随形的秩序印记——两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次呼吸之上。

这片刻的安宁,是偷来的。

“萧叔!萧叔!”脆生生的童音像颗小石子,猛地砸破了清晨的静谧。

萧遥眼皮微动,睁开一条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褂子,脸蛋红扑扑的,正拖着一根长长的、比他手臂还粗的枯枝,吭哧吭哧地跑过来,身后扬起一小溜尘土。是村东头铁匠家的小虎。

“太阳晒屁股啦!您又在这睡懒觉!”小虎跑到跟前,把枯枝往地上一杵,叉着腰,学着大人的口气,神气活现。

萧遥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没起身,只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小鬼头,扰人清梦,当心晚上山魈把你叼了去。”

“才不会!”小虎挺起胸膛,一脸无畏,“我爹说了,山魈怕铁匠铺的打铁声!萧叔,您今天还教我们认字不?昨天那个‘鸟’字,二丫写成了‘乌’,头上少了个点,可笨啦!”他凑近了些,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萧遥没说话,目光却越过小虎,落在不远处的土路尽头。一个穿着洗得白的青布衣裙的妇人,正提着个空木桶,有些局促地站在自家低矮的柴扉前,目光时不时瞟向村中那口唯一的水井方向,又飞快地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苦。是村尾的柳寡妇,男人前年进山采药摔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过得紧巴。

他撑着老槐树粗糙的树干,慢慢站起身。动作牵动了内腑的暗伤,一阵细密的刺痛针扎般传来,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顶的混沌欺天石微光似乎也跟着轻轻一漾,随即又稳定下来。

“教。”萧遥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顺手在小虎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把那几根倔强翘起的黄毛按了下去,“不过得先帮柳婶子把水缸挑满。你,去把二丫她们几个小萝卜头都喊到老槐树底下来候着。”

小虎欢呼一声,拖着那根枯枝,像匹撒欢的小马驹,噔噔噔地朝村子另一头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喊:“二丫!狗剩!萧叔要教认字啦!快出来——”

萧遥没理会那渐渐远去的喧闹,径直朝柳寡妇家走去。

柳寡妇见他过来,脸上立刻显出几分慌乱和感激,连连摆手:“萧、萧先生,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来就成,哪能劳烦您……”她声音细细的,带着常年辛劳的沙哑。

“顺路。”萧遥言简意赅,伸手便去拿她脚边的另一只空桶。手指触到冰冷的桶壁时,指关节微微一顿,一丝极其细微的酸麻感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无形中绷紧了一瞬。他面不改色,稳稳地提起了木桶。

“哎…那…那多谢萧先生了。”柳寡妇眼圈微红,不敢再推辞,提着自己的桶,低着头快步跟在后面。

通往水井的土路不长,却总有些闲人。几个早起的婆姨正聚在井台不远处的一棵老榆树下,一边摘着刚采来的野菜,一边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萧遥和柳寡妇的身影一出现,那些嘀咕声便诡异地停顿了一瞬,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啧,柳家的,真是好福气哟,天天有人帮着挑水。”一个胖妇人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瘦高个,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这边听见。

瘦高个撇撇嘴,眼神瞟向萧遥那头醒目的白和过于平静的侧脸:“这萧先生…看着就不像咱山里人。细皮嫩肉的,还识文断字,怎么就跑咱这山旮旯里窝着了?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躲风头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出手倒是大方,昨天还给老张家酒钱,用的可是真真儿的灵石!”另一个妇人插嘴,语气里带着羡慕和惊疑,“咱们这穷地方,金子都少见,更别说那仙家才有的灵石了!”

“嘘!小声点!”胖妇人赶紧扯了她一下,警惕地朝萧遥这边望了一眼,见他似乎毫无所觉,只顾低头打水,才松了口气,“管他什么人,只要不祸害咱们村就成。不过…你们听说了没?隔壁靠山屯有人传,说是什么上古仙人的宝贝洞府要开了!就在西边那片老林子里头!好多外面来的大人物,踩着剑、驾着云,嗖嗖地往那边赶呢!叫什么…‘补天术’?听着就邪乎!”

“补天?”瘦高个嗤笑一声,“天漏了不成?要人补?我看是挖坟掘墓还差不多!那些人打起来才叫好看,听说山都崩了好几座!可不敢凑那热闹,离得越远越好!”

井绳轱辘转动,清冽的井水哗啦啦注入木桶,溅起冰凉的水花。萧遥提起满满一桶水,手臂肌肉线条在粗布衣衫下微微绷紧,动作却依旧沉稳。婆姨们的闲言碎语,连同那“补天术”三个字,清晰地落入他耳中,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他深不见底的眼底激起一丝微澜,转瞬即逝。

头顶的混沌欺天石,灰扑扑的表面,那层微光似乎更淡薄了一丝,几乎要融入清晨的空气里。

他提起水桶,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噤声的妇人。那眼神并无威慑,只是纯粹的平淡,却让几个长舌妇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野菜。

柳寡妇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直到进了自家那间低矮破旧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土屋,将两桶清水倒入灶边的大水缸,看着水面漾开涟漪,她才松了一口气,迭声地感谢。

“无妨。”萧遥放下桶,目光掠过屋内简陋却整洁的陈设,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用木棍和麻绳绑成的、歪歪扭扭的小风车上。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几枚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铜钱——凡俗间最普通的货币,放在灶台上。“给小石头买点饴糖。”

柳寡妇看着那几枚铜钱,嘴唇翕动,想推辞,却又想到儿子眼巴巴看着货郎担子的样子,最终只是红着眼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先生。”

萧遥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清贫却坚韧气息的小屋。屋外阳光正好,村童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从老槐树方向传来,冲淡了方才井台边那点阴晦的闲言碎语。

老槐树下已聚集了七八个孩子,从四五岁到十来岁不等。小虎正拿着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二丫和狗剩几个小的围着他,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看见萧遥走来,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一双双清澈的眼睛望向他,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和期待。对他们而言,这个白叔叔是忘忧村最特别的存在——他懂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会写他们爹娘都不认识的字,兜里偶尔还能变出甜甜的饴糖。

“萧叔!”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

萧遥走到树荫下,随意地席地而坐,后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树干。混沌欺天石无声无息地悬浮在他头顶尺许,灰暗的石面在斑驳的光影里毫不起眼。

“昨日教的‘鸟’字,谁还记得?”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所有孩子都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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