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分工明确,其中三人先引马上路,余下几个则跳上了后方车板,还招招手,将李闲他们给拉了上去。
随着前面的车夫一甩缰绳,马车缓缓启动。虽然速度远远赶不上江旬驾的车马,但胜在一个稳字。
显然,这三个车夫也是驭车的熟手。
车板上,李闲张开双臂,揽着裴掠火与汪槐米,防止他们因颠簸掉下马车。
中年男人与他们同车,见他们如此模样,不由得说道:“你们师兄弟的感情还真好。”
李闲笑笑,回应道:“是先生教的。当年,师兄也是这般照顾我的。”
说到这,李闲假装着把头偏了偏,仿佛触及什么伤心事一般。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的话语让李闲想起了他那生死未卜的师兄,心头一紧,连忙转移话题:“你说你姓江,是陈江镇那个江家么?”
李闲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只是凑巧而已。我家世代在平山县最北端的一个小村子里居住,和您说那个江家攀不上关系的。实际上,若非这次跟着先生来这边游学,还真不知道同样的姓氏,人之间的差距竟如云泥一般。想我还需为买书的钱而发愁,人家却能如此家大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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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扯谎的功夫是跟着李醉鹤学的,李醉鹤曾经告诉小李闲:“说谎一定要说好,每一个情节都必须扣起来。一分假九分真,但凡有哪里出了纰漏也方便我们圆回来。”
教完李闲,李醉鹤就大摇大摆地进了李家的院门,对屋里的姚继圣说道:“媳妇儿,你要买的书涨价了,得再给我两吊铜钱。”
小李闲在门外讶异地听着。书涨价不假,但是也只涨了一贯而已,老爹竟一口气要了两贯。
拿了钱,李醉鹤乐呵呵地走出来,拍拍小李闲的头,将早已买好的典籍递到李闲手里:“你在外面玩会儿再进去,到时候把这书给你娘,就说我有事,让你先把书拿回来。”
那天晚上,刚到酒铺就被姚继圣抓回的李醉鹤凄惨地跪在家中的搓衣板上,才知道一个新的道理:不能同小孩儿一起扯谎,他是真的啥都敢往外说。
正是在这样不正经爹的教育下,李闲才能把谎说得如此滴水不漏。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李闲暗暗向母亲道了个歉。
愧对您一番教诲,只是而今大灾之年,儿子还是谨慎些好。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顺着李闲的话语向下说:“是呀。人各有命,哪能说得清呢。我们小商队南来北往地辛劳半年,恐怕还赶不上人家一天的花销。更不用说这次来威海城做生意,东西还没卖多少,就被海尽淹了七七八八。当真是……”
说到这,中年男人又长叹一口气——哪个商人能受得了如此亏本的买卖。
李闲见中年男人惆怅的样子,也赶忙安慰道:“您也不必太伤心,人还在就是最大的本钱。我家先生讲过,福祸相依。此次威海城之难算是飞来横祸,您这样的善人接下来一段日子里定能接福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这才打起几分精神,说道:“不想你的先生还有这般高论,那我便承你们师徒吉言,静待时来运转了。”
马车在道路上慢慢跑着,向着陈江镇的方向坚定不移地移动。
李闲顾着两个熟睡的小娃子,和车上的商队成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消磨着路上的时光。
国道两侧,夹岸的古梧桐经风一吹,簌簌地向下落着叶。这等景况,不由得让人感叹这秋风扫落叶的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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