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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同天是亡国之兆?”
晨起的李闲翻阅着父母留下的笔记,狠狠地吃了一惊。
“……其月有薄蚀,有晖珥,有偏盲,有四月并出,有二月并见,有小月承大月,有大月承小月……国有此物,其主不知惊惶亟革,上帝降祸,凶灾必亟……此皆乱国之所生也,不能胜数……”李闲喃喃地将笔记中的内容念出声。
自己的父母是实打实的饱读诗书、走南闯北,笔记上的内容皆是他们过去走过的一程程山水,看过的炊火人烟,其真实性毋庸置疑。
但是这可是大平,是边境辽阔到足以将浩荡万万里曲折的黄河纳为内河的大平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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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父母见多识广,也可能是看过几个小国的兴衰成败,理论未必能套用到大平上吧。”感谢母亲曾经一字一顿告诉他的“事随时移”的道理,李闲能够作此想来规避这段文字的冲击力。
父母不是一般人,其写下的文字也绝非空穴来风。但上面的结论实在太过惊悚,李闲只能在实际与笔记中取个折中。
“事随时移,事随时移……”勉强说服自己后,李闲硬着头皮继续读下去。
文字右下角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行楷,是母亲的批红:“自第二轮月出现,海尽与河流的交界口水位暴涨。海尽后浪追击前浪下,潮水高度可达千丈有余,倾轧岸上人家。自河流入海口向上三千里,渔火尽灭……”
批注上,几处字迹的红墨缓缓洇开,将这原本和谐一体的行楷整的有些难以辨识。看来写下这一行行文字时,笔者的情绪也在剧烈波动。
李闲抚摸着母亲的字迹,联想到昨夜,心中也是一阵感伤。若批注所言不虚,大平黄河下游沿岸居民怕是难以幸免。千万人口,一夜之间,尽眠水下。即便李闲不过大平一小子,心头依然与同胞的苦难感同身受。
稍稍平复下心情,李闲读起正文下父亲的补充说明。
“第二月出时,海尽有异象,有潮水沿河道追向河流;第三月与第四月出现间隔时间不长,此二月出现后,道路荡平,人皆……平复……有所失。”后文大段的正楷被蛀书虫啃得七七八八,李闲只能勉强读出几个文字。
看着这些文字,李闲倏忽惊出一身冷汗:道路荡平;人有所失。
这样的描述同昨夜的情况对照的话,怕是自己在无意间捡了一条小命回来:“荡平道路”,可昨夜道路分明平整通畅,毫无异常。如果道路实际上没事的话,那被荡平的是什么?联系后文的“人有所失”,荡平的除了道路上来往的人员与车马,又能是何物?
李闲不敢深想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咽咽口水,将纸张翻页。
笔记的背面是父亲勾勒的简笔画,却不似前面随信寄来的作品般浑然天成。看来这些见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的父亲,捉神韵的本事也只是初窥神径。加之被书虫啃食的缺失处,李闲只能勉强看到海浪凶猛地扑向村子的景象。仔细探索画面内容,海尽远处,有团黑黢黢的东西,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画的左侧空白处,又出现了母亲的行楷:“海尽由域之广阔而至岸之极狭,似在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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