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陈德沐对面,唯一的麦芒却是已然不在李闲的手中。
槐枝做的木剑被他随手插在地上,李闲拿着毛笔正在手上写着什么。
显然,他在陈德沐晕厥之时便已经开始如此动作,而今已然到了书写的最后几步。
毛笔笔尖闪着丝丝缕缕的灵力,早已超过了他往常所能做到的水准——是他在借道心强逼更多的母气泄出。
最后几笔无论如何都无法勾勒完成,李闲提了一口心气,着重下笔。
但仍然毫无作用,就差那最后一竖,笔尖却如同在移山一般纹丝不动——
无论如何都拉不下来。
见此情景,李闲也是发了狠,猛然朝自己胸膛一拍。
咳——
神府受此重力,一阵激荡,李闲咳出一口精血。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当即差了几分。
顾不得体内的翻江倒海,李闲当即将毛笔蘸上精血,从而继续在手中写下去。
果然!
李闲明显感受到笔尖的阻力顿消,于是便毫不迟疑地向下一拉。
“受死——”
陈德沐的攻势在此时也蓦然来临,百剑划着弧线而来,远观宛若一只盛放的冰花,将李闲包裹。
紧接着,冰花刹那合拢,似是逆了光阴长河,又成曾经的琼苞。
而琼苞中心的李闲,便只能任由百剑肆虐。
“老大下狠手了……”
“李龟闲怕是凶多吉少哟——”
“活该,谁让他不老老实实到清风馆候着,那里好歹还有专业人士阻隔一二。”
“自作孽不可活呗。”
跟班们议论纷纷,这次的交手间隔了一段时间,他们已然跟上了战斗实情。
但不知为何,他们的言语中却并没有那种终于得以逞强的快意,反倒有些许唏嘘一般。
“不对!”
足足一刻钟过去,琼苞依然向中心扭着——李闲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想那般被百剑穿心!
前方的陈德沐反倒是感受到了些什么,蓦然喊道:“回来!”
跟班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大是在同谁讲话,都把目光瞥向陈德沐。
就是在此刻,战场的局势陡然发生变化。
“解!”
百剑萦绕的李闲口中蓦然大喝,高举的左手神芒大盛,反倒将冰剑全然包裹。
若是说百剑宛若将放未放的琼苞,那这神芒便若照耀万物的骄阳。
只是倏忽的功夫,冰花便已被骄阳溶解,连水渍都不曾留下。
众人将视线重新投回李闲时,惊讶地发现他已然化解了冰剑的包围之势。
一个龙飞凤舞的古字带着丝丝缕缕说不清楚的威压,竟在他的身后显化。
认得些许古字的跟班揉揉眼睛仔细辨认,却发现自己看向此字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原本那些关于字形的储备,竟是丝毫无法被理智调用。
李闲喘着粗气,嘴角是刚才强逼精血而留下的血迹,此时也在缓缓地干涸。
在他的左手上,天地之力借着他书写下的纹路游走,将虚影投放于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