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生的‘吃粥’?”
除书籍之外,先生不离身的只有两个物件——毛笔吃粥与戒尺威严,一个书写自己,一个训诫子弟。
吃粥曾经只是凡物,没有什么可说道的。但偏偏,它的主人是一向勤俭节约的李先生。
最初的白狼毫被李先生写秃噜千百次,却总被他以神通修复。日积月累之间,竟化此凡物为不凡,同样有了沟通天地的能效。
江天双手后撑着地,双腿大剌剌地伸向前方,道:“正是。”
东西倒没什么怀疑的,吃粥笔身散着金绿色的光芒,晕出李先生曾经的神韵。
先生糊涂啊!
陈退瞥眼看向这个坐没坐相的师妹,心头一阵无语,口头说道:“晦气。”
吃粥与威严地位等同,他自然没了驱逐江天的依仗。只好头偏过去,继续看向远处素裹的银装。
胸中有些不爽,于是陈退将手伸向手边的米酒,就要饮上一口。
哪想这一拿却拿了个空。
李闲不喝酒,陈退都不必想,又是那个过分随性的江天。
耳畔又传来她的絮叨声:“师兄,你也要喝吗?但这酒我可饮过了,你还要吗?”
“你拿走喝完。”
“那你那里还有吗?”
“滚蛋。”
“嘿嘿师兄,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经说。”
“……”
是的,八百年前,哪怕是在先生面前,陈退也觉着这个无法无天的江天烦人。
叽叽喳喳的,像个野雀。
……
但谈话只能进行到这里了,脚下的长城在风雪间竟然开始晃动,引得李闲不得不扶向墙壁来稳定身形。
这次可不是刚刚那般轻微的动荡,竟有些许地动山摇之感。
“师兄,这是……”李闲将目光投向陈退,想问他些什么。
吼——
这是什么声响?
似虎非虎,似禽非禽,李闲活了十几载,头一次听闻这般声音。
嘹亮的长吟从脚下传来,震得他神魂俱颠。
只能捂住耳朵,再也说不下去。
在他眼前,不论是刚刚还有些红温的陈退,还是一直大大咧咧的江天,都站起身来。
二人看向脚下积雪被抖落而露出的青砖,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凝重。
好不容易从耳鸣中缓过来,李闲却听到了让他更加奇怪的声音:
“小师弟,接下来的风景你可能暂时看不得了,回去歇息歇息吧。”
江天原本低沉的声音此时蓦然变得若黄鹂般清脆,笑意盈盈地回头看向李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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