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边走边解释:“靠近红色,你就会被染成红的;靠近黑色,你就会被染成黑的。”
“也就是说,人极容易受到影响,被逐渐塑造成不同的样子。
“所以啊,周遭环境什么样,一个人大概率也是什么样。”
说这些话时,他依旧看着沟底的几个凡人孩童,正在跟着自家大人学种瓜。
周秀点点头,认可了李闲的言语:“江大哥说的不错,人是迟早要成为周遭环境的模样的。所以又何必挣扎,早些顺应不也是好的?”
李闲却是摇摇头:“周姑娘这样理解虽然也能说得通,但还是没有理解到本质。”
“江大哥的意思是。。。。。。”
李闲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周秀,道:“人是可以影响人,乃至扩散至整个社会的。”
见周秀仍旧不解,他也不急。
只是看向高耸入云的椿灵,进一步解释道:“史家圣贤曾有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描述得,便是夫子的道行。曾经,我的故乡也如大荒一般,人与人相伐,万古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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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夫子登高,明悟中将九天之上的道理窃下,人间便散开火花,世人人心方明。”
这些都是母亲当年给他讲的故事,神异奇怪,竟能被记性算不上好的李闲牢牢记住。
周秀背着手,听李闲絮叨。
“只是世界实在是太大了,总有如大荒一般火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李闲有些遗憾。
他想到了许多,关于那仗势欺人的美妇,关于那不以人为人的流喀村。
“但这也无妨,世界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尤其是对于人来说,”李闲仰起头,道,“或者说,本就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好事。我辈儒生,便是要承袭夫子的意志,将道理传出去。”
“用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用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
“薪火相传。叫这不算完美的世界,处处燃起道理的火光。”
他左手伸出,握拳放于胸前,右手化掌,从远处向拳抱去:“就像这样。”
“啪。”
很清脆的一声。
李闲向周秀抱拳拱手,道:“在下就送周姑娘到这里了,周姑娘回村路上小心哈。”
他们边聊边走,已经到椿悦湾的最高处。
齐信远的洞穴在路东,而周秀得沿路向上,才能回到云椿村。
周秀这才恍然惊觉一般,从李闲描述的图景中缓过神来。
她捋了捋耳畔被风吹动的秀发:“但江大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那般行事。”
李闲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好像有些跑题了。或者说,她想听李闲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李闲不疑有他,笑道:“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
少年颇有几分先生模样的抬手,清清嗓子:
“行胜于言,人也只有看到示范才会去模仿,所以我必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既然大荒中等级划分之事叫人不喜,那就从我开始,一点点蚕食人心基础。
“我在大荒行走,火便已经传到了大荒。有一个人对我的行为感兴趣,火苗便更兴盛一分。
“待到道火烂漫时,大荒,也就成了我们更喜欢的大荒。”
“江大哥的意思,已经将影响施加出去了?”周秀问。
“是啊。”李闲认真点头。
他指了指周秀,道:“比方说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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