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顺着那箭孔,越过了七八道墙,终于在一块花岗岩上找到了那支没入一半的箭。
孟虎面带惊恐的看着那支箭,甚至有些崇拜。
跟过来的付云朝说道:“虎子,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没入石头的一支箭而已,半数武林中人都能做的到。
孟虎指着箭杆末端说道:“你看!”
付云朝看了大半天,也没有看出了所以然来。“一个脱了尾羽的箭杆,有什么好瞧的!”
“你看这断口,那是牙印!”
“箭杆是竹制的,虽然有些硬,就算是有人能咬断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虎有焦急的说道:“老付,你是个挺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这么笨呢!我当初就是用这支箭射向梁一的,也是这支箭穿透了齐凌天的金钟罩和他的两个脑袋,然后还穿过七八面墙,最后插在了这里。而且还是箭羽在前倒飞的。”
付云朝惊道:“要真如你所说,这力道惊人啊!”
“可以肯定的是这箭是梁一前辈射出的,而且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用手射出的!”
“那是用什么?”
孟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朝远方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只飞出去五丈左右。
付云朝张大了嘴巴,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世上有人能用嘴吐出一根箭杆就破了武林盟主的金钟罩,那这个人可能是那个习武第一废柴,徐牧的拖抽瓶吗?
孟虎说道:“我现在可以肯定,当年击败胡勇的根本就不是徐牧,而是梁一,胡勇真正的主人也是梁一。”
“虎子,照你这么说的话,沈牧那三场惊世骇俗的大战,梁一前辈至少有一半功劳!”
孟虎说道:“我竟然愚蠢的想要射杀一个这么恐怖的一个人,不行,我得回去跟他老人家赔礼道歉。”
二人匆匆的赶回小屋,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徐牧的尸身化为灰烬,唯一留下的只有齐凌天那畸形的尸体。
齐凌天的那虎脸面具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四十多年前,姑藏城外有一座山林,山林的入口处在一条小溪边上,那里有一个小屋,小屋的主人是一名因残退伍的老兵。现在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猎人,没有知道老兵原本叫什么,他本人总是戏称自己是一条还有几颗牙的老狗。
老狗就成了那名猎人的名字,没人再去在乎他以前叫什么。
梁一却知道那老兵真正的名字,他叫梁永,字长水。因为他的姓来自老兵的姓,他的名来也是老兵给起的。
梁一不知道自己祖籍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在姑藏城破的那天,独臂的梁永告诉他,他是顺着一股带血的溪流漂过来的。
那个年头,河中飘血,河中浮尸都是常有的事。走投无路的父母也经常会将婴儿放入河中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梁一的运气不错,他被梁永这条老狗给捡到了,没有在河中被饿死,没有掉入河中淹死,也没有被野兽半路截走。
那首歌就是梁永教给梁一的,梁永说过,那首歌的前半段是他小时候一个村里的老人教给他的。后半段,是梁永被抓去当兵后,自己闲来无事编的。
梁永十七岁被抓去当兵,一共当了三十多年的兵。军队教给了他一身的本事,他也为军队斩下了无数敌首。
梁永如果有选择的话,是不会教梁一那套简单到极致的军中刀法的。在那个时代,无论是公侯将相,还是平头百姓都是朝不保夕,只有一身的本事才是活下来的最大保障。
梁永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当新秦兵临姑藏城外时,梁永毅然决然的拿着猎刀,背着标枪上了战场。
“我这条老狗还没有死,大凉就不会亡!”这是老狗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五岁的梁一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于是在面对吕广时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那时的他哪里懂什么国仇家恨,哪里懂什么世间大义,他只是在模仿着梁永。
直到现在,梁一还是时常想起那句话,他有时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说了那句话,姑藏城的那一百多人是不是都能活下来?梁永那么做,是对是错?自己那么做,是对是错?
梁一思考了数十年,依然没有结果。
四人赶了一整天的路,梁一脸不红气不喘的,看他满脸喜悦的样子,似乎激情满满,意犹未尽。最让其他人有苦难言的是,他们是从下午出发的,走了一整晚的夜路后,又走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酒狂徒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身上没有酒,一时间有点憋得慌。
祁小夜虽然倔强,但体力不是倔强就能生出来的,好几次累到几乎摔倒。每当这个时候,梁一就会将祁小夜给扛到肩上。
祁小夜今年十二岁,显得瘦瘦小小的,梁一长得虎背蜂腰的,那宽宽的肩膀能容得下祁小夜大半个屁股。
最苦的就是张三了,他的体力虽然比祁小夜好一些,可也经不住一整天不停歇。好在梁一会时不时的大发慈悲,将他这一百多斤像个提篮一样给提了起来。这样一来,他的脚是不受罪了,可腰却受了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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