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新婚蜜月的感觉,整个人就如泡在甜丝丝的蜜罐子里,幸福得直冒粉色泡泡。
也不知在床上赖了多久,还是外头响起夏禾提醒声,陆知晚才从床上起来,梳洗打扮。
夏禾这三日在殿外伺候着,听了不少叫人面红耳热的声响,这会儿替自家主子梳妆,一双眼忍不住往她脸上瞄。
只见主子本就白皙细腻的脸庞愈发红润,就如浸润雨水而缓缓舒展的花瓣般鲜艳饱满,一颦一笑都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诱人妩媚,夏禾简直看直了眼。
怪不得陛下这么喜欢和主子黏在一起呢,这样如花似玉娇娇软软的小娘子,自己是个女子都想与她贴贴了。
陆知晚也察觉到夏禾凝视的目光,奇怪看她:“怎么了?”
夏禾一愣,收回视线,红着脸:“没…没什么,就是主子太美了,奴婢都看入迷了。”
陆知晚被夸得嘴角微翘:“你这丫头嘴巴越发甜了。”
“奴婢可不是恭维主子,奴婢说的都是真心的大实话。”
“好,我信你。”
陆知晚应着,自顾自揽镜,见着镜中人颜色鲜妍,眉目舒展,心想,这大概就是好的爱情与婚姻带来的效果吧。
梳妆完毕,夏禾扶着陆知晚去用膳,忽又提及一事:“大婚已过,各府的王公命妇们本该今日觐见娘娘,给您请安。只是陛下特下了令,不要扰您清梦,遂叫她们先散,等您有空了再召她们进来……娘娘这边是打算何日召见?”
当皇后与当宠妃不同,除了和皇帝睡觉,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庶务要管。
陆知晚在桌边坐下:“那就明日,召她们入宫。”
说起请安这事,她下意识就想起曾经那位嚣张跋扈的顾贵妃。
她醒来之后,只听余明江说皇帝遣散后宫,从前那些妃嫔,愿意回原籍嫁人的,都赠予一笔丰厚嫁妆。不愿再嫁的,或是朝廷协助立个女户,自力更生,或是皈依佛门,青灯古佛相伴……
至于那位顾贵妃去了哪,余明江并未提及,她当时也没多问。
现在想起,她便问了夏禾,没想到夏禾露出个惋惜表情:“顾贵妃红颜薄命,三年前便殁了。”
陆知晚:“???”
手中的三鲜水晶小汤包瞬间不香了,她满脸惊愕:“殁了?”
夏禾颔首:“是啊,就在娘娘您昏迷之后没多久,顾贵妃就突发急症,不治而亡。”
见自家主子一言不发的凝重表情,夏禾不解:“主子,您可别为这个伤心……”
从前顾贵妃还欺负过她们,难道主子心善,都忘了吗?
陆知晚倒不是伤心,只是很惊讶,毕竟顾贵妃年轻康健,怎么说没就没了?
按照她多年阅览宫斗文的经验,这种突发急症的情况,背后必有隐情。
不过看夏禾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应该问不出什么。于是简单用过早膳后,陆知晚单独将秋容姑姑唤进内殿,问起顾贵妃之事。
秋容姑姑果然比夏禾知道更多,见陆知晚问了,也不瞒她,如实道来——
“您中毒昏迷后,陛下焦心如焚,茶饭不思。偏生这时,有那不长眼的朝臣建议立后,首推顾贵妃。陛下大怒,将那不长眼的拖出去杖责五十。当日傍晚,太后娘娘亲自来养心殿寻陛下,俩人谈论什么,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那日谈话过后,顾贵妃便对外宣称抱恙,深居宫中养病……大概过了月余,便说殁了。”
说到这,秋容姑姑压低声音,露出个隐秘表情:“实则人还活着,只是悄悄送出了宫。至于送去哪,老奴就不清楚了。”
陆知晚听罢,面无波澜。
这和她预想的差不多——毕竟真的处死了顾虞儿,既伤了与顾太后的母子情分,又和顾家结了仇怨,得不偿失。
当日夜里,万籁俱寂,灯烛熄灭,帷帐间一片昏朦。
陆知晚慵懒窝在萧景廷的怀中,好奇问起那日太后到底与他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