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嘱咐过他后,却感觉到一阵心痛,那才是他在乎的孩子啊,所以我的孩子没有了,他又能有什么感觉呢?
我感觉眼前一时一片片晕眩,纯风方将我扶到案旁的梨花木椅上坐稳,便听暖阁外顾文孝大惊失色地冲进来回话道,&ldo;大人!夫人!……来了!来了!&rdo;
我打起精神来转头望向他,见他的模样与往日的稳重大相庭径,今日竟连话也回不清楚了。
常安同样生了疑,蹙了蹙眉,忙问道,&ldo;谁来了?先生为何如此焦急?&rdo;
顾文孝跑着向前挪了两步,凑近到常安近处回话道,终于喘匀了气息,道,&ldo;是皇上来了!皇上亲自来看咱们大人了!已经到府门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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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难陌路
&ldo;先生没有看错吗?真的是皇上亲自来了?!&rdo;常安紧紧一蹙眉头,不可置信地反问顾文孝。
顾文孝却焦急得说不清楚话来,只一个劲点头,支支吾吾道,&ldo;是…是啊…!&rdo;
常安一听此话,立时站在阿玛房中的铜镜前理了理仪容,抚平衣裳前的几分皱褶,疾步走出暖阁去迎。
我心内清楚,皇帝亲自前来探疾本就是至高无上的荣光,若皇帝前来,却无人相迎,更毫无准备,将是大不敬的罪过。
常安从前从不拘泥于礼数,如今变得这样小心翼翼,竟是近三月牢狱之灾带给他的改变。
我默然想着,望着暖阁内病倒且忽然苍老不已的阿玛,望着日夜担心已有几分消瘦的额娘,还有为舒妃有孕之事奔波劳累的常平,再看常安与自己一身伤痕累累,忽然对皇帝生出几分驱散不尽的恨意。
是他轻信小人之言,才致使我的家人沦为如今的模样。
亦是他不肯相信我的真心,才致使我失去了孩子,才致使我们二人几乎已形同陌路。
&ldo;纯风,&rdo;我靠在倚中虽已无力气,却十分清晰地唤出纯风的名字,纯风闻声忙走到我身边问道,&ldo;主子,您怎么了?&rdo;
我支撑着身边的扶手,吃力地站起身来,纯风见状忙将我扶稳,却不知所然问道,&ldo;主子您这是去做什么?安少已经去迎皇上了,您身子这样,就不要去了吧!&rdo;
我无可奈何地一笑,想来这竟是第一次纯风不懂我的心思,我紧扣住纯风的手腕,道,&ldo;我何苦去迎一个伤害我家人的人,我不愿见他,你陪我去厢房休息吧!待他走了,我再回来。&rdo;
纯风默然,只是愣了愣,最终却还是遵从我的心思,点了点头道,&ldo;是,主子,奴婢陪您去。&rdo;
我的脚步极慢,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在撕裂般地疼痛,穿过乐寿堂的三进门,未走至院内一片连廊曲桥,我便已听到了垂花门下传来了常安同皇帝的声音。
眼见已是来不及躲闪,皇帝已大步从垂花门下一路疾步走至乐寿堂前,我已全然看清他的身影,每每距离咫尺,我都会想到他曾做过的绝情之事,想起我写下&ldo;唯求速死&rdo;四字时的心灰意冷。
我垂眸默然站在阶上,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而他望见我就站在阶上,同样一动未动,目光所及之处便是我低垂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