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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熔炉里的遗书（第1页）

炉膛的热浪卷着蓝色火星扑到脸上，余小麦眯起眼，父亲遗书的字迹在高温中逐渐显形——

&0t;小麦：

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他们又在找守门人。

1987年5月1日，我们在3号熔炉现了青铜匣，里面装着能打开异界大门的钥匙。厂方逼我们十二人立下血誓，轮流看守这个秘密&0t;

纸页边缘开始焦曲。余小麦的手指被烫出水泡，却死死捏着不肯松手。

老李的青铜身躯在控制台投下阴影：&0t;别费劲了，你爸那代好歹还给了封口费&0t;他踢翻旁边的溶剂桶，蓝色液体在地上画出归墟纹路，&0t;现在？辞职要扣三个月工资，死了赔五万——多划算。&0t;

余小麦的右腿突然抽搐，青铜纹路像通了电般亮。她瞥见控制台下的紧急制动杆——1987年的老式设计，需要两人同时操作。

&0t;所以你们伪造工伤&0t;她拖着腿往后挪，&0t;就为省那点赔偿金？&0t;

&0t;聪明。&0t;老李的金属手掌拍在控制台上，留下五道凹痕，&0t;断指算轻伤，癌症拖过两年诉讼期，至于金属中毒&0t;他指了指自己青铜化的脸，&0t;谁能证明不是工人自己偷卖废料染上的？&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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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的观察窗突然映出人影。

余小麦转头，看见医务室林医生站在二楼钢架上，白大褂下露出青铜色的脚踝。她垂下来的绳索末端系着个防水袋——里面是余小麦被扣的三个月工资。

&0t;接着！&0t;

钞票雨般散落。老李分神的刹那，余小麦扑向制动杆。右腿的青铜纹路突然延展，像外骨骼般支撑她够到拉杆。

&0t;你以为这就够？&0t;老李冷笑，&0t;需要两——&0t;

钢架上的林医生突然跳下，白大褂像降落伞般鼓起。她精准落在第二个制动杆前，青铜化的双手全力下压：&0t;1987年我是熔炉技术员现在该赎罪了！&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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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制动激活的瞬间，整个熔炉出垂死般的轰鸣。

观察窗炸裂，热浪把三人掀翻在地。余小麦滚到角落，看见炉内旋转的蓝光中浮现十二道虚影——正是父亲那代熔炉班全员，每人胸口都嵌着怀表碎片。

老李的青铜身躯开始龟裂：&0t;不不可能！当年明明把你们&0t;

&0t;熔成了纪念币？&0t;为的虚影摘下安全帽，露出和父亲一样的脸，&0t;可惜啊，守门人的骨头特别耐烧。&0t;

林医生爬向余小麦，从内衣口袋掏出张磁卡：&0t;更衣室034柜有你爸留的证据&0t;她的手指正在崩解成青铜碎屑，&0t;2003年环保局来采样那天他换了样本&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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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余小麦撬开了034号更衣柜。

柜子里塞满泛黄的档案袋，最上面是2003年的《环境监测样本记录》，父亲在签名栏按着蓝手印。袋子里装着真正的样本——十二支密封的血液试管，全部呈现金属光泽。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来彩信：照片上是老李完全青铜化的躯体，被焊死在第七尊人像基座上。文字写着：

&0t;工资给你要回来了&0t;

落款是&0t;医务室-林&0t;

余小麦抱紧档案袋。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第一班公交正驶过红星厂大门。车窗上，父亲的身影一闪而过，朝她竖起大拇指。

晨光中，右腿的青铜纹路正缓缓褪去，露出皮肤上淡蓝色的疤痕——像枚永不磨灭的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