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中抓住缰绳往前猛拽,却因用力过猛,反而让马匹步伐大乱。
她与苏景逸的身体在颠簸中不断相贴,一时间她记忆中摔下马的片段又活了过来,下意识的就寻找安全。
反而越靠越紧了些。
苏景逸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牢牢箍在怀中。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抓缰绳,抓我。”
温拾卿松开了手,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浑身紧绷,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苏景逸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跳的她紧张至极。
等马稳定下来,温拾卿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缓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抱歉,苏兄。”
不会骑马真是又耽误事,又耽误她。
等回去一定练,一定得练。
苏景逸圈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了,礼貌的拉开了距离:“无妨,别怕,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远处火场的红光将两人的轮廓染成绯色,温拾卿偷偷侧眸,看见苏景逸下颌绷紧的线条泛着薄汗。
当城西驿站冲天的火光近在眼前时,温拾卿听见苏景逸在她耳边低语:“待会儿跟着我,别离开。”
马匹在火场外围停下,苏景逸翻身下马,却没有立刻松开扶着她的手。
他仰头看着她,月光与火光在他眼底交织,照得那双眼眸愈发深邃:“下来,我接着你。”
温拾卿也没矫情没扭捏,她身为“男子”,不能表现得太过。
于是便跟着下了马。
赶过来还是费了些时间,渝州的知府先赶到了,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残垣断壁间,火星仍在噼啪作响,烧焦的梁柱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
“苏大人!温大人!”渝州知府匆匆赶来,官服上沾满灰烬,“卑职已派人清点损失,只是这火势蹊跷,似有人故意纵火。。。。。。”
苏景逸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可有可疑之处?”
“回大人,马厩的草料堆最先起火,且火势蔓延极快,不像是意外。”
知府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驿站的账簿和马匹登记册,都在大火中消失了。”
温拾卿心中一凛,下意识看向苏景逸。
他们这一趟来到渝州,下一站便是苏州,等巡查完苏州的就可返回京城。
今日是他们在渝州待的第二日,前两日都在巡查城东的,按着行程后日就该来城西驿站了。
偏偏这个时候。
两人对视,眼神中都是凝重和警惕。
“消失的倒是时候。”苏景逸面无表情的望着残垣断壁,眸子里是跳动的火焰。
待驿站的火势彻底熄灭,浓稠的黑烟化作缕缕灰丝飘散在夜空。
苏景逸掏出一方帕子,捂住口鼻,率先踏入仍有余温的火场。
温拾卿紧跟其后,踏入现场的瞬间,烧焦的梁柱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混着未散尽的焦糊味,直冲鼻腔。
她不禁蹙了蹙眉心:“烧得挺厉害啊。”
等查看完所有可疑之处,更鼓声已沉沉地敲过二更。
回到客栈时,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唯有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今日累了吧?”
苏景逸走在温拾卿旁边,灯火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