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卿还沉浸在方才的火场里,闻言只摇了摇头:“不累,苏兄,这火蹊跷。”
苏景逸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却满是凝重:“就差没明着说有问题了。那些人,倒是迫不及待。”
“要真是账目被烧了,就算有问题也没办法查。”
“饿不饿?”
两人踏入客栈,几乎是同时出声。
温拾卿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苏景逸,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苏景逸停下脚步,侧身垂着眼帘看向眼前的人。
烛火摇曳,在他的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我是问你累不累,饿不饿,其余的事情明日再说。”
“今日去的匆忙,你碗里的饭都没来得及动两口。”
温拾卿微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的疲惫。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让她此刻双腿酸痛,胃里也空荡荡地叫嚣着。
“如今都二更天了,饿不饿的无所谓了。”
温拾卿扫了眼空荡荡的客栈,这个时辰饿了也没得吃。
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明日再说吧,那我先回去歇息了。”
又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苏兄,告辞。”
说罢,提步就要往二楼走,可脚步刚迈开,肩膀上就压下来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温拾卿转身疑惑的看了眼苏景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人就逼近一步,低头靠了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仰,瞳孔猛地一缩,雪松扑面而来。
肩膀上的力道加大,让她后仰的动作停滞。
声音很轻却是不容置疑,“别动。”
温拾卿真的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忘了,苏景逸抬手擦了擦她鬓边的烟灰。
擦完收手,可距离还是很近,苏景逸忽的轻笑了一声:“温兄,不需要连呼吸都忍着。”
这话让温拾卿猛地回神,她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别动,有烟灰你同我说,我会自己擦。”
被瞪了,苏景逸笑着挑眉,很稀奇,很不错。
“你走过去的时候我余光瞟见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上手了,“顺手的事儿。”
“去吧,房间里等会儿。”
“还有事情吗?”
苏景逸抽出身上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笑了笑:“要是困可以先睡会儿。”
没说什么事情,转身就出去了。
温拾卿一脸懵的回到了房间,没有水,没法擦身子,也没法洗澡。
她原本想闻闻身上臭了没,鼻子嗅了嗅,却嗅到一股不属于她的雪松味。
仔细闻,竟然意外的不错。
她没睡,听苏景逸那意思,估计一会儿要来找她,以防万一她还是什么都不要动的好。
趁着空闲,温拾卿收拾了下账目。
没等多久,大约一刻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扉轻启,苏景逸倚在门框上,手中托着个朱漆食盒,“吃点,吃完再睡。”
温拾卿愣愣的接过食盒,讷讷开口:“这么晚从哪弄来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