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们再看到你。”
跟班们扭头看看自家老大捂着胸口,迎着朝阳而离去的样子,终归放下了几句狠话,跟上了他的步伐。
“老大你还好吗?”
“陈垚你骑马先回去喊个医师来,要尽快!”
“好,我把我爷的交情用上也要把陈医师请来。”
一个瘦猴当即冲去骑马。
“提提陈泵的孙子!”
“还有陈深迁!”
“……”
陈德沐没有理会身旁小弟们的叽叽喳喳,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前方朝阳破雾,暖意却照不进他的心。
因为他的心其实在修凡之路开启的时候便死了。
他眼看着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满耳虚伪的假话,怎么也找不到书上描述那种“为生灵立命”的儒生风流。
他也想如少时从旁系再度站起那般不断挥拳,但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自己每一分争正的努力都仿佛一拳打在了看不清的黑网上——打穿一层,还有新的一层。甚至一个没留意,原先被打穿的网又重新黏黏糊糊的凝结,反倒将他困在其中。
当他首次为放任凶手逍遥法外而良心不安时,陈家为他安排的带路人如此安慰道:
“小德沐才刚刚来到这里,不适应是正常的。但没事,读书人的脑子都活,跟着多出去见几次,慢慢就明白了。”
他听进去了,开始任由“手段”浸染自己的道心,一笔一划地向那里刻着文字。
终于,在一次水淹村庄以救一县百姓的过程中,他明悟了:
只要结果是有利于苍生,战略性地放弃一部分人,又有什么不妥呢?
这个世间,总要有些人以肮脏的手段守卫安宁。
念头一起,顿觉天地宽阔。
道心孕育母气,法府化神府,他踏上了修凡之路。
此后,更是被带路人推举,成功加入飘风楼。
次月,他以飘风楼执剑的身份面见曾经将他家驱逐出桃李街的陈观海,携家人再度于桃李街落户。
十五岁的陈江大才,一时风光无匹。
他春风得意,却总觉着不复年少时的快意。
也许是心结未了?
于是陈德沐挑了个日子,准备上李府同李家人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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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了地方,却讶异地发现李府中竟没有李家人的身影——只有些陈家的杂役在屋子中勤勉收拾着。
而那些杂役在收拾的过程中,眼睛还在四处乱瞟,似是在寻找什么。
这一幕让无功而返的陈德沐满头雾水。
后来同跟班们交流,才知道那个李闲已然成了个实际上的孤儿。而今在青山书屋跟着先生苦读,只在晚上回来。
但那些杂役的事情,却是没人知道缘由。